倒不是说他有意放水,更不是胡军的箭矢告罄,原因只在于那一万名长弓手每人坚持着射完了五箭后。早已手臂酸麻。
也难怪,毕竟拉动长弓需要更强的腕力,所花费的力气也多,以满弓的方式在短时间里射完五箭。这是极其消耗弓手体力的。
不出意外的话,那一万长弓手短时间内至少有大半人暂时失去了射箭的体能,需要一定的时间才能恢复。
但在胡军主将看来,这是值得的,因为顺利的话。这一万名胡军长弓手的五波万箭齐发,将让定远城内的边军士卒们伤亡惨重。
为此,他不惜叫那五千胡军的步兵陪葬。
但是眼下的结果,并没有让他感觉多少满意,因为,他感觉从定远城城墙方向传来的,那些边军士卒的惨叫声,并没有达到他预期的数量。
“被看穿了吗?”
嘀咕了一声,索巴皱眉望着那一片死寂的定远城,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第二队。进攻!”
随着索巴一声令下,胡军中又出动了整整五千名步兵,朝着定远城发动了冲锋。
不可否认,刚才那阵万箭齐发的箭雨,效果的确堪称绝佳,这不,明明胡军的第二支步兵队已冲上了定远城弓手的射程范围内,却也没有夏军的弓手们举弓放箭。
相信那些边军士卒们,此刻还未从方才那阵气势磅礴的箭雨中回过神来。
的确,此刻定远城城墙上。所有的边军士卒仍躲在盾牌下,整个人缩成一团,只见在城墙上,所有的盾兵都将盾牌举在头顶。与周围的盾兵一同保护着战友,使得一瞧望去,整个定远城城墙仿佛就是一堵盾墙,只不过面向的却是上空而已。
“咣当——”
一面盾牌掉落在地,夏军大将罗得韬推开一具压在自己身上的士卒尸体,站起身来。
罗得韬望向那具尸体的眼神不禁有些遗憾与悲伤。因为该名夏国盾兵的运气实在不够好,有一支箭矢穿透了盾牌与盾牌之间的空隙,射入了他的脖子。
可即便如此,那名边军士卒仍旧坚持着高举盾牌,保护着罗得韬,一直到胡军的齐射结束,一直到他咽气。
“这就是我边军的士卒!”
罗得韬由衷地感到一阵强烈的自豪,他蹲下身,伸手轻轻使那名牺牲的士卒合眼,旋即拿起了后者掉落的盾牌,左臂穿过盾牌内测的臂带,举盾又站了起来。
“胡军的第二波攻势已至,全军迎击!”
在他一声令下,便见那一片死寂的城墙上,那些盾兵们纷纷站了起来,与他们所保护的弓弩手们一起站了起来。
但也有些一些盾兵,仍旧保持着单膝跪地、高举盾牌的姿势,一动不动。
“喂,喂喂?”
一名夏国弓手推了推身边那一动不动的盾兵,却见后者身形一晃,咣当一声连带着盾牌倒在地上。
“喂,你……”
那名弓手面色大惊,仔细观瞧,这才发现,有一支箭矢射穿了铁盾,射入了这名盾兵的后颅。
弓手张了张嘴,眼眶不禁有些泛红。
因为他这才意识到,他之所以还活着,全赖这位同泽在死后仍旧高举着盾牌,保护着他。
“该死的胡狗!”
弓手咬牙切齿地骂道。
刚骂了才一句,这名弓手便听到了来自将领的命令,于是他闭上嘴,重新投入了战场。
而类似的一幕幕,负责指挥的大将罗得韬皆瞧在眼里,但是此时此刻,他却顾不上惋惜那些牺牲的优秀的边军士卒。
“胡军的步兵接近城墙了,弓手下,换弩手,盾兵负责将阵亡人员背下城墙。”
罗得韬冷静地下达着将令,而边军的边军士卒们,亦冷静地履行着将令,弓手们纷纷退下城墙,代替他们的弩手们向前迈步,手中的机弩对准了距离城墙越来越近的西胡步兵,而在此期间,夏国盾兵们则迅速地,将在方才的箭雨中牺牲的同泽尸体运下城墙,以免尸体占据位置。
而在此期间,用层层盾牌严密保护着秦禝与罗得韬等人的盾兵们。亦纷纷散开了。
“小稷,你小心点,今天胡军的攻势有点不一样啊!”许炜第一时间举着盾保护在秦禝身前,生怕胡军突然又展开一波弓箭齐射。
“没事。”
秦禝轻轻推开了许炜,因为他发现,城外远处的胡军阵型。那充当“战鹤双翼”的长弓手方针,已经徐徐向后方撤退了一段距离。
这意味着那些西胡的长弓手们暂时已没有体力放箭,因此,秦禝倒也不担心胡军再一次地“偷袭”他们。
是的,是偷袭。
虽说秦禝并不清楚指挥战事的胡军主将叫做索巴。也并不了解此人,但这并不妨碍他对索巴高看几分。
在正面战场,堂堂正正地偷袭敌军,这是何等不可思议的事!
但是索巴却办到了。
索巴用五千名西胡步兵吸引了定远城城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