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海以来,郑袭无时无刻不在要如何动手除去郑锦,
即便不涉及继承权的问题,郑锦参与北上倭国的航线,与琉球国王交往甚密、与七左卫门形影不离之事都挑动了郑袭的神经。
但郑家这支船队,很多艘船都是临时从水师各处抽调过来的,人多眼杂,郑袭的控制力又不够,如果贸然下手,难保不会泄露出去。
好不容易寻到一两次绝佳的机会时,最后关头郑袭又犹豫了,迟迟没有发出袭击的命令,眼睁睁的看着机会慢慢流失掉。
因为最后关头的时候,当初在书房时郑成功那句郑锦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也不要回来了的话便总是在郑袭脑中浮现,
即便他有把握将事情办得神不知鬼不觉,郑成功依旧会无理由的将怒火撒到他的头上,
毕竟作为上位者,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的证据,只要你有嫌疑那就够了!
所以郑袭一直思前想后,却迟迟没有动手,此时恨恨的盯着郑锦的船只,也依旧是如此
在郑锦他们离开倭国的时候,黄安正统率那三艘战船继续向北驶去。
黄安这时拿着望远镜看了一会,接着又将望远镜放下,问身旁的一个年轻人:
我们现在到何处了?
这个年轻人姓史,以前人都叫他史二蛋,
不过史二蛋后来入了神木县的学堂,期间迷恋上了各种与海洋有关的知识,便给自己起了个大名,叫做史海洋。
这次郑锦临时组建了三艘船出海,史海洋主动报名参加,因他知识出众,便被黄安任命为了火长,
火长这职位在船队里挺重要的,专管航海罗盘、牵星板、象限仪等重要器物,
其重要性,在南宋吴自牧在他所写的《梦粱录》中有说道:
风雨冥晦时,惟凭针盘而行,乃火长掌之,毫厘不敢差误,盖一舟人命所系也。
在遭遇恶劣天气的时候,就连船长也得听火长的。
除了火长外,每艘大船自船主以下,有财副一人,主管船上财货安排;总管一人,统理舟中事务,代船主传呼命令;司库一人,掌管船上兵器战具。
此外又有管上樯桅的,叫阿班;管碇的头碇、二碇;管僚的头头僚二僚,以及管舵的两个舵工。
史海洋听了黄安的询问后,便走到了象限仪等器具前一阵忙活,最后又反复对照着郑锦画给他们的海图,
象限仪是用于测量太阳和行星的子午线高度,进而确定纬度、黄道倾斜角和观测地点的恒星坐标的工具,
史海洋此时用的象限仪是经过郑锦改造过的,准确度比同时代的要更高一些。
当然了,更精准的测量纬度工具六分仪,历史上这是根据牛顿的理论发明的,
不过现在这个时间节点,1643年生人的牛顿还比郑锦小一岁呢,此时正在金格斯皇家中学读书,
而这玩意的工艺要求还挺高的,郑锦目前暂时也没精力去弄,就只有让大伙用象限仪来过渡一下了。
而是要想确定船只的具体位置,必需要有经度和纬度的数据才行,象限仪只能测量出纬度,没法测量经度。
经度的测量一直困扰着航海家,
早期人们都是用星盘来测量太阳高度,但由于船的甲板是上下起伏的,这种仪器极难操作,而且不容易测算准确
在时航海钟发明之前,这基本没有非常好的方法,
历史上直到17世纪高精度时钟的发明,才暂时解决了这个问题,
主要依靠测定中天太阳高度和时钟上的时差判断差了多少经度,地球分为360度,一天24小时,那么一度就是15分钟,就能算出大概的经度。
史海洋现在用的则是土办法,通过不断计算船只的航速,再参照海图,来大致的将经度推算出出来。
过了许久,史海洋最终才确认道:
我们已到了倭国本州岛北部,离北海道岛已不远,估计明日早上便能抵达北海道。
黄安点了点,很好,再过不久便能抵达目的地了。
一旁有人还不知他们此行的目的,便乘这机会问道:
千户,咱这到底是要去哪?
黄安点了点库页岛的位置后,那人惊呼道:
这么靠北?那的气候也太寒冷了,而且港口冬天可是要封冻的啊!我们的船只进去了不知几时才能出来。
史海洋笑道:
那里有暖流经过,港口封冻期不长的,大概就三个月左右。只有近岸地区才会封冻,而且冰层都很薄,真要急着出海,用多些蛮船就能将冰层撞开。
黄安眺望着远处的海面,
世子给我说过,那地方还是挺不错的,有木材、有煤炭、有大量动物来源,且周围没强大海上势力,
咱们若是在这里地方埋下一枚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