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像新疆羊肉串一定要吃新疆人烤的一样,即使“新疆人”和“烤羊肉串好吃”这两件事不能在逻辑上画等号,人家也不是从小就开始烤羊肉串,只是近期上了培训班一样。
“没,说起来也是幸运,司马昨日刚逼……咳咳,司马昨日刚刚交代了要善待胡虏,要汉胡一家亲,昨夜血战最激烈的时候,他们也只是远远地放箭。”
用力咳了咳嗓子,遮住那不小心说漏嘴的事实,韩延年从身后抓来新新上任的归义胡统领(前一任不幸死在昨夜的血战中了),把他推到身前,拍着肩膀对着李陵说道:
“啪啪,司马您看,这胡虏多壮实啊,指路追踪什么的,小意思啦。”
“对对,啪啪,俺最听汉人大人们的话了!”
用力捶了捶胸口,归义胡统领的糙脸上挤出一个大大的憨厚笑容。
“好,你现在找来六十个擅长追踪的族人,一伍一人,分配到伍。”
这时候也没时间纠结这群被逼送死两次的胡虏们可不可靠了,李陵只是点了点头,前半句对归义胡统领说,后半句却看向了陈步乐。
“不可,胡虏狡诈,一伍一人岂不是引贼入内?!”
听到这话,时刻准备挑刺让李陵放弃的陈步乐连忙大呼不可。
“步乐,眼中不要这么狭隘,此战非一地一时之胜利,乃吾中国对边地蛮夷的一次尝试。”
“假若真能融入部分蛮夷,以夷制夷,扶立给大汉当犭咳咳,心向我大汉的单于,来占据这千里塞外,不让昔日冒顿故事重演。”
连忙咳嗽几声,遮掩住不小心说出来的心里话,李陵继续正色道:
“那这就为我中国日后解决边地蛮夷提供了可以依照的故事,诸如北虏、西羌、东夷、南蛮之辈再也不为吾中国害矣!”
“‘羁靡不绝,使曲在彼’,此所谓,圣王制蛮夷之常道也。”
“可我朝陛下对匈奴向来是斩尽杀绝,以斩捕虏数论军功。”
陈步乐依旧面露犹豫之色。
“陛下,你也知道那是陛下啊。陛下高瞻远瞩,你个小儿辈整日喊打喊杀,懂个什么?”
脸一板,李陵毫不留情地喝骂,同时暗拍了刘彻一计马屁。
“我……”
“每次出塞,耗费累十万万计,赏赐逾万金,这些钱你来出啊!”
“我不是……”
“大人。”
叹了口气,归义胡统领主动插进了李陵和陈步乐的对话中,也不用什么仇恨目光看陈步乐,直接用一种绝望的语气诉苦:
“就算陈屯长不说,俺们也做不到,昨日三场大战族人们死伤惨重,如今能动弹的也就只有十多人了。”
“……如此之少?”
心中一沉,李陵不禁暗暗后悔自己当时不该逼胡子去死。
这心态来得快去得也快,李陵愣了一下,连忙问道:
“十多个到底是多少?说清楚一点,十一,还是十九?”
也许在平常时分,李陵还会讲一讲人情味,虚情假意一番,拉一拉这群大汉御用狗腿,但此刻时间紧急,哪还有什么假意的功夫。
“算上俺,有十七人,只是这十七人当中,擅长追踪的只有四人。”
说起这个,归义胡统领的神情顿时变得苦涩起来。
来时三百人,到了现在只剩下十七个,怎是一个惨字了得啊。
“不用说了,把那四个人挑出来。”
不给归义胡统领伤心的时间,李陵略显粗暴地推开他,扭头看向韩延年,语气颇为无可奈何:
“去把路老将军给的那些晓牧草寻水源的边地斥候找来。”
“司马?”
“一定要快,我们现在就要出发。”
吩咐完后,李陵看也不看韩延年,直接转过身用背对着他,目光扫过一众士卒,下令道:
“下马,去那边取十日干粮和足够点燃十……二次的柴木,将其绑在空余的马背上。”
看着那一捆捆,每一捆都有一人背后那样大的柴木,李陵顿了顿,把原定的十改成了二,一马一捆,正好让三匹马轮流休息。
问题不大,点燃物又不是非柴木不可,沿途的牛羊粪便也是可以的。
十万头牛羊,即使是捡漏,也够这一百人烧好长时间了。
……
李陵的那段话可不是完全的上帝视角,或许当时没有“民族融合”的准确说法,但这不表达没人对匈奴问题看的不够透彻,除了杀就怂。
一些仁人志士,他们看待民族问题很透彻,采用的想法也很“融合”,无论是严尤劝诫王莽的话,还是班固为匈奴传作的赞,都说明了这一点。
[……臣闻匈奴为害,所从来久矣,未闻上世有必征之者也。后世三家周、秦、汉征之,然皆未有得上策者也。周得中策,汉得下策,秦无策焉。
当周宣王时,猃允内侵,至于泾阳,命将征之,尽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