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是夏后氏,是淳维之后,曾经是华夏的一员,如今的野蛮不过是和中原离散多年,不识礼仪而已。”
甚至某些二五仔文士还会借此大大吹捧一波我大匈奴贤王如何如何,汉人狗天子如何如何,
正所谓,华夏正统在匈奴!
作为仅次于单于的左右二王,冒顿建立的匈奴体制中的高位者,右贤王不得不注意这点,维持自己的爱老人设。
“蹬蹬,巫觋,快快请起。”
胖胖的身子从马上跳下,愁眉苦脸的右贤王也顾不上嫌这嫌那了,缓了缓发麻的腿,就伸手向前一拖,扶起枯瘦的老巫觋,劝慰道:
“不就是再打上一次吗,巫觋放心,今日十五,是月盛日。”
“习俗,月盛则攻战。在月色的照耀下,士卒们想必能鼓起余勇,奋力一搏,一举将汉人消灭。”
“……”
很想说要是没攻下来怎么办,要不要继续攻直到攻下来为之,但老巫觋知道右贤王现在只是在做样子,对自己的容忍已经快到极限了。
如果自己还不长眼色,继续倚老卖老,那结果不是鸡飞蛋打,贤王当场翻脸;就是强自忍耐,记小本本事后算账。
“唉。”
老巫觋也只好叹了口气,挣开右贤王那没什么诚意,几乎是在虚扶的手,后退几步,深深弯腰,说出了和一众拍马贵人一样的话:
“我王,英明。”
夕阳的余晖照耀下,老巫觋那枯瘦的身影莫名的悲哀起来。
夜半,月圆时分……
“咚咚,咚咚。”
右贤王带着一众贵人哼哧哼哧地骑马绕行已经排列完毕的士卒一圈,最终停在军阵前方的一处山坡上。
要是停在正前方,被乌泱泱涌上来的匈奴士卒踩死那就好笑了。
“匈奴的勇士们!”
看着面前这三千精挑细选,战斗意识还能保障的士卒,右贤王的胖脸上充满了严肃,胖手指着静静悬挂在天边的弦月,开始了战前动员:
“伟大的撑犁孤涂在天穹上注视着你们,唯有汉人的头颅才能洗刷之前战败的耻辱,去吧!”
“咚咚。”
右贤王的喊话刚结束,全副武装,连马都穿上了全军最好马凯(皮质)的浓眉贵人持着长矛,嘟噜着还长一张脸驱马从一众贵人中走出。
目光扫过眼前的三千精锐,浓眉贵人举起长矛,怒吼一声:
“都跟我冲!”
“嗷嗷。”
在柔和月光的照耀下,一众匈奴士卒喊着无意义的吼声,右手打着刀铤/盾牌,左手打着火把,嘶吼这向被月光照亮的谷口发动冲击。
月盛buff加持,全体士气up↑,
(都是步卒,骑着马的只有浓眉贵人一人,夜间骑马本身就不正常)
与此同时,谷口……
“蹬蹬,曲长,匈奴人来了!”
一位望风蹬蹬几步从望风的高处跳下,小跑着来到韩延年面前汇报敌情。
虽然早就被告知夜间若是月盛之时,匈奴人很可能来进攻,但真的感受到三千精锐扑面而来的气势,望风士卒还是掩饰不住话语中的惊惶之色。
“不要慌,匈奴人来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和这次人数差不多的咱们也不是没遭遇过。”
慌乱是会传染的,韩延年俯下身感受了一番地面的震颤,随口安慰了望风士卒一句,就借着月光看向周围聚拢的士卒,低声问道:
“让你们挖的坑,都挖好了吗?”
“曲长放心,一个个都是碗口大的陷马坑,里面放好了削尖的木刺,足足有数百个,保准让来犯的匈奴人狠狠吃一个瘪!”
说起自己的劳动成果,摸着黑挥镐一个多时辰,累得双手发颤的士卒们话语中充满了骄傲。
“好,我们撤。”
双眼在漆黑的夜中闪着光亮,韩延年再次踮起脚看了看谷外那团正在逼近的火团,挥了挥手,招呼士卒向身后的山坡处退去。
半刻后……
“咚咚咔嚓。”
疾驰在最前方的浓眉贵人突然马失前蹄,一蹄踩空。
“唏律律,啊。”
只听马蹄一声脆响,马儿哀鸣一声,赶出来了地向前倒去,马上的人也被打着滚掀翻出去,嘭的一声,重重地砸在地上。
“……”
看到这一幕,后方杀气腾腾的三千精锐脚步声为之一顿。
未战先折大将,出师大不利啊。
“嘶,我没事。”
还好,立志倒右的浓眉贵人命够硬,并没有如贵人一号、心腹一号那样立毙倒地,他摸着黑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回到士卒身前,借助火把的亮光看向漆黑的谷口,咬牙道:
“继续冲。”
……
野蛮“战胜”文明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