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面对质问,只得到了眼神示意的年轻人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问询地看向上官桀。
“小子,看我作甚。既然人家问了,你就说嘛。”
拍了一下年轻人的脑勺算是同意,上官桀就继续拄着旗眺望不远处重整旗鼓的匈奴人。
“阿翁,你打儿子怎么还这么大的手劲。”
揉着发疼的脑勺,年轻人上官安抱怨了一声,就转身面向怒容稍作收敛的龙套三号,自矜道:
“论战事经验,龙套叔父自是远远超过安的,但论起人心事故,安不才,有那么几分自信。”
“别扯这么没用的,你就说,要怎么做,才能让那些停住的匈奴人再次主动向谷口冲。”
语气依旧不善,但在得知上官安和上官桀的关系后,但龙套三号还是收敛了一些,起码没有显露**本色,直接来一句娘老子。
“等。”
笑容谦虚,上官安捻着下巴才开始蓄起来的胡须道:
“我们只需好整以暇地等待,匈奴人自会主动来攻。”
“详细说说,为何匈奴人会来攻?”
紧皱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龙套三号盯着上官安,开口质问:
“挨了死伤那么惨重的一波箭雨,即使之后的箭雨杀伤不再那么恐怖,匈奴人又凭什么顶着箭雨上前?”
“我军有了之前击溃数倍之地的战果,这一千人纵使精锐了些,也绝不会是来战胜我们的,说是拖住、抵挡还有些可能。”
哪怕没听过右贤王和贵人一号的对话,可这些亲卫的数量实在是太“少”了,龙套三号还是能大致判断出他们的目的。
毕竟,三千人都被干翻了,你一千人上来就想赢?
这样,问题就来了,既然匈奴人的目睹很可能是阻挡,那他们又为什么要主动上前?尤其是在我们还不动,已经完成了阻挡的情况下。
“龙套叔父,请看。”
上官安上前一步,伸手指向还没有平息骚乱的匈奴人,解释道:
“这群匈奴人的装束明显要比刚刚我们击溃的那批要好得多,人人一身皮甲不说,就连箭矢……”
“咔嚓。”
弯腰捡起一只被大旗荡开的箭矢,上官安从中间掰断箭杆,拿起带着箭镞的一部分,递给了龙套三号。
“这箭镞竟然是铁的。”
接过箭杆,感受着上面沉甸甸的重量,龙套三号脱口而出。
这箭镞是铁的。”
上官安点了点头,用陈述句重复了一遍龙套三号的反问。
亲卫亲卫,作为贤王的脸面,若是和普通士卒一样用骨箭,成何体统啊。
心腹二号(抓着一把骨箭):贤王不公!“
“就算他们是精锐,可这和他们主动来攻又有什么关系?”
还是发问,但龙套三号的语气是彻底降了下来。
“哗啦,当然有关系了。”
扔掉手中掰断的箭杆,上官安看着已经平息骚乱,开始排列队形的匈奴人,轻笑道:
“龙套叔父是射声士,也算是咱大汉的精锐,那我就问叔父。
若是有一天您上了战场和郡国兵作战,那些占据人数优势的郡国兵被敌人打了个落花流水,自己也因为疏忽大意被敌人狠狠偷袭了一下,您心里是畏惧多些,还是报复多些?”
“你是说,这群匈奴人因为是精锐,所以在遭受打击后不仅不会害怕,反而会生气,觉得是趁着他们疏忽大意才得手,要狠狠报复回来?”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龙套三号当然明白上官安的意思。
只是……
同样扔掉箭杆,龙套三号摇了摇头,用一种来自长辈的教导口吻说道:
“上官贤侄啊,你还是经验太少,不了解我们这些厮杀汉的想法。”
“作为一名射声曲的队率,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士卒的天职是服从,是一丝不苟地完成曲长、司马交代的任务,而不是将个人情绪置于任务之上,不听命令是军中大忌。”
“你这想法未免太过一厢情愿。”
“如果下达命令的曲长、司马不小心战死了呢?”
抬头看向摆出教训姿态的龙套三号,上官安语出惊人。
“那倒是有可能出现一些意外,如果继任者还是个血性的厮杀汉的话……”
突然想起了什么,龙套三号低头盯着上官安,语气有些急促:
“这可不是开玩笑,你真的确定这群匈奴骑的统领死了?”
“被十几只箭扎成刺猬,想必应该是死了吧。”
伸手指着冲在最前方,也是死在最前方的贵人一号,心脏嘭嘭跳的上官安故作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
顺着指向的方向看去,龙套三号的瞳孔一缩,立刻转身朝向上官桀,高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