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
一面面紧靠着的盾牌掀开,一位位龇牙咧嘴,腿脚手臂处插着弩矢的匈奴士卒从盾下站起。
有了躲避经验和长官提醒,弩矢对有了防备的匈奴士卒造成的杀伤十分有限。
除了一些倒霉蛋被数量过多的弩矢连人带盾一起射翻,大多数的匈奴士卒还是靠着手中盾牌和同伴们的帮助,从这波弩矢攒射下活了下来。
虽说弩矢的力道很强,普通的皮甲穿在身上就跟层纸似的,一戳就透,但盾牌紧贴躯干要害,透过缝隙能伤害的只有四肢。
弩矢的威力再大,也断然没有修一下脚就死的道理。
“啪嗒。”
把手头扶着的受伤士卒交给其他士卒,受伤不轻的心腹二号缓缓转身,扫过还没捡回下巴的众人,目光凶狠:
“嚎什么?这不是还没死吗。”
“不就是一些弩矢吗,难道我们就没有吗,瞧你们这吓的。”
“嗡嗡嗡~”
仿佛为了证明心腹二号所言非虚,匈奴士卒们的背后立刻响起一阵弓弦拉动的嗡鸣声,一片只会比刚才的弩矢云还要厚的箭矢云腾空而起,向着汉军军阵洒落。
“刷。”
“举盾,注意遮护。”
汉军士卒们的反应让人眼前一亮,早在李陵发出预警之前,这些经验丰富的士卒们就已经做出了应对。
“哐。”
前排盾手们手中的盾牌倾斜出一个角度,身后的长戟手也松开手中的长戟,让它滑落到脚边,伸手从背后套出了备用盾牌。
又是哐的一声,第二面盾牌带着一些角度横放,就搭在第一面盾牌上,形成一个140°的钝角三角形。
“吭哧吭哧,钢铁防线二形态·天空(对空防御)!”
“叮当叮当叮当。”
下一刻,箭雨降临,震耳欲聋的叮当声响彻谷间,汉军士卒们就好似真的置身旷野,头顶是噼里啪啦的暴雨。
不过,既然连“装备简陋”的匈奴士卒都能在弩矢下伤而不死,保持较高的存活率,装备精良的汉军士卒就更不可能出现大规模死伤。
事实上,除了拿圆盾耍杂技,表演箭雨淋过,只箭不沾身的弩手们在这波打击后哀嚎遍野,厚盾坚甲的步卒们只是出现了轻微淤伤和手臂酸麻,连一个见血的都没有。
(淤伤是由零散的箭矢穿过盾牌防线,砸到甲胄上造成的)
“哗啦哗啦。”
插满箭矢的盾牌掀开,汉军士卒们缓缓站起,大盾落地,长戟架好,兜鍪下的双眼看向对面的匈奴士卒,眼中满是杀意。
(σ;*Д*)σ杀!
气氛已经烘托得差不多了,只待李陵一声令下,众人就抄起家伙冲上去扁对面。
匈奴士卒也同样攥紧手中的刀铤,震惊的目光也渐渐凶恶起来。
(-"-怒)
无须烘托,匈奴士卒本性劫掠、嗜血,一直挨打的遭遇更是攒满了一整条槽的怒气,就等着老大嗷嚎一嗓子,上去开片。
两边都挺急的,汉军这边的弩手承担不了几次弓手齐射。
靠着热血拼一会命还行,但一直拼命……别说老大站在第一线身先士卒,就算是老大穿上女装让大家乐呵也不行啊!
但同样,匈奴那边的步卒不,准确来说,是步卒手中的盾牌也承担不了几次弩矢射击。
不说手中的盾牌质量本就要差人一筹,何况弩矢的力道远超箭矢,这么近的距离,用不了几箭,一张盾牌就要报废。
而对物资匮乏的匈奴来说,能够给正规军一人配上一面符合标准的盾牌,这就已经很艰巨了,第二张备用盾什么的,只能在梦里想想。
“呼啦。”
走到青铜铤面前,踩着尸体将其抽出,带出一地的血水和脏器碎片,浓郁的血腥气蔓延开来。
“呼~”
缓缓吐出一口气,心腹二号的眼神猛地锐利起来。
“刷。”
包了一层血浆的青铜铤高举指向前,心腹二号胸膛鼓起,声嘶力竭地喊道:
“敢言退者,杀!”
“敢言败者,杀!”
“敢不进者,杀!”
一连喊出三个“杀”,全军士气更上一层,心腹二号才面目狰狞地挥舞青铜铤,迈步向前冲锋。
“跟我冲啊!”
“冲啊,为了伟大的……”
“喂,这话都喊了这么多遍,你不嫌烦吗?”
“那你说喊什么?”
“当然是为了当户大人喽!”
说到这里,说话的士卒一甩满头卷发,得意地叉起了腰。
“哦哦,为了给当户大人报仇,咱们和汉人拼了!”
另一位士卒同样十分上道,听完最初版本,很快就更新了第二个更为贴切的版本。
“冲鸭,冲鸭!”
浩浩荡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