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一个?”
“留一个呗。”
“杀!”
齐声呐喊,长戟手故意落后几步,盾手们提盾前冲。
“……啊!”
面对前冲的盾手们,魁梧士卒面露绝望之色,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打退这波了。
“滋溜~”
长刀横扫,在盾牌上划过一溜火星,盾手的冲势被阻,魁梧士卒在做最后的挣扎。
“咔嚓。”
划到倒数第二面的时候,长刀突然从中断开,这柄快要变成锯子的刀子终于宣告了报废。
“呼,糟了。”
恶风扑面,魁梧士卒暗道一声不好,连忙松手扔掉刀子,抬起那面严重变形的盾牌向前一挡。
“咚,蹬蹬。”
一股巨力作用在盾牌上,力竭的魁梧士卒无力对抗,只得紧靠盾牌支棱着一条腿,踉跄后退。
“嗖,噗嗤。”
一道黑影探出,追上着后退的魁梧士卒,长戟灵活地绕过遮盖小半个身体的盾牌,从上至下,深深扎进肩膀。
“呃,哐。”
闷哼一声,那受伤的左手举盾上撩,磕开肩膀上的长戟。
“哗。”
长戟如料上扬,却也带出了一大捧血肉,并在肩膀上留下了一个隐约能看到骨茬的窟窿。
一波大出血,魁梧士卒的脸色瞬间惨白下来,力气消散一空,徒劳地跪坐在地。
“刷。”
长戟止住上扬的势头,猛地下压,戟尖搭在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魁梧士卒被俘了。
厮杀结束,李陵部取得了暂时性的胜利。
“司马,阻挡之敌已尽数击溃。”
挣扎着从盾牌版担架上爬起,浑身是血的传令兵抬头看向李陵:
“来犯之敌正在进发,还请司马下令。”
“……”
扫过周围那些略显疲惫的面孔,李陵抬手止住了欲要拼死的传令兵,温声道:
“还能不能撑住?新的一批匈奴蛮子可就是要来了。”
“能,别说再打一场,就算是再打十场,也能。”
摸了把脸上的血水,传令兵用力点了点头,请命道:
“司马,卑职还愿为……”
“打住,我问这个,可不是逼你去送死。”
摁下想要起身的传令兵,李陵拍了拍手里的大黄弩,半是骄傲半是安慰地说道:
“啪啪,神射神射,怎能无裨将祭弩?”
“且瞧好,看我是如何一箭就将其射杀。”
豪气地打发完传令兵,李陵扭头看向韩延年,一改方才的温声,厉声厉色地:
“一会听我号令,我往哪射你就往哪射,胆敢有延误,坏了我的大事,我就那你祭弩。”
“……”
嘴角一咧,韩延年有心学着卖惨,可低头看了看自己那一处伤口都没有,完全不像是上过战场的身体,哪有什么惨可卖?
只得叹了口气,闷闷应道:
“明白,您射我射,您不射我不射。”
“嘿,给你功劳分,你还不乐意?”
有些不满韩延年的态度,但李陵也没说什么,抬头看了一眼速度加快的援军,就低头摆弄起怀里的大黄弩来,想要给它上上弦。
“嘎吱……嘶。”
双手摸上弓弦,刚向上一拉,臂膀处就是一痛。
半扯掉上身甲胄,露出右肩,入目一片青紫,看样子,短时间内是动不了大力气了。
李陵眉头紧皱,不由暗道:
“刚刚反震的青伤还没下去吗?麻烦了,我没带绞盘,如今只能靠臂力上弦。”
也不知是自傲,还是为了凸显神射,故意不带绞盘的李陵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用大黄弩,那就只能用普通强弩了,虽然不耽误引导,但却没那股威猛气势啊。”
李陵陷入了维持神射人设的纠结,只是那越来越近的敌人容不得他犹豫。
“匈奴人马上就要到了,不能再耽搁了,用普通强弩就是……”
“等等,这伤是第一次射击时留下的,而我一共射了两次,第二次不是我上的弦!”
双眼闪烁不定,李陵突然扭头看向那些紧跟着自己的拍马士卒们,目光锁定在一位最为雄壮的士卒身上,抛出一连串的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又是为什么来我这的?”
“禀司马,某乃陇西上邽上官少叔,以武勇给期门。”
拍马士卒,哦不上官桀下意识地露出拍马的笑容,谄笑道:
“至于为何来此?当然是久闻陇西李氏威名,特来投将军的。”
“……”
知道了这人不凡,如今再看笑容,李陵只觉得汗毛倒竖,后脚跟冒出一阵凉气。
“这,这人到底在我身旁看我看了多久?又看出了多少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