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排行第四，聂大人唤我四公子便可。”</p
四公子有意隐瞒，聂琰眉眼一闪，也没有深究……二人表面惺惺相惜，暗地里却时刻在揣测对方的心思。</p
聂琰将众人的神情变化收进眼底，却也未曾多想，他望着袅袅升起的烟丝，笑道：“这香，闻着就醉人心鼻，聂某多次讨要，柳姑娘都不愿意割舍，今日到是托了兄台的福了。”</p
柳若沉不知聂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怕言多必失，努了努嘴，没有应答。</p
“聂大人若喜欢，叫柳姑娘送些便是，想来……柳姑娘应该不会拒绝的。”四公子神色平静，分寸拿捏到位。</p
他对聂琰此行的目的，了如指掌。</p
从柳若沉身上收回目光，聂琰直视四公子，柳若沉对他似乎言听计从，不似一般关系。青年不骄不躁，气质出众，即便靠坐在轮椅之上，也难掩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度。</p
他绝对不是一般商人，聂琰心中断定，顿时觉得事情棘手。</p
“多谢四公子成全。”</p
“大人应当谢柳姑娘才是。”</p
聂琰笑而不语，实则是在告诉四公子，你才是真正能够做主的人。四公子脸上同样弥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柳叶将轮椅推动，在阁楼中央的圆桌前停下。</p
“聂大人，此番前来，应当不是为了龙涎香吧？”见聂琰如此姿态，柳若沉冷哼一声，素雅秀丽的面容上，顿时浮现一抹寒霜，故作娇气。</p
聂琰脸不红心不跳，惊咦一声，恍然道：“幸亏柳姑娘提醒，差点忘了正事。”</p
聂琰面向四公子，作揖正色，道：“聂某此番前来，除了拜访公子之余，还有一事相询，还望公子如实告知。”</p
从开始到现在，聂琰从未以官员自居，也未曾觉得自己的身份高人一等。</p
李三和谢维也未开口，只是静立一旁，察言观色。至于慕寒，从进到阁楼，他的目光便一直落在柳叶身上，后者也所感应。</p
四公子细细打量聂琰，笑道：“聂大人，但说无妨。”</p
“公子是否认识吕家少爷——吕庆元？”</p
“不认得。”</p
“吕家惨遭灭门惨案，公子应当有所耳闻吧？”</p
“确实听闻。”四公子颔首，端起桌上的茶杯，饮了一口。似乎因为茶水微凉，他忍不住皱了下眉头，柳若沉便重新倒了一杯，</p
“聂大人为民请命，在下佩服。”</p
聂琰眉头微皱，撇了李三一眼，李三眼中焦急之色显而易见。聂琰心领神会，木然道：“公子既然不认得吕家少爷，为何派人去吕宅查探？”</p
四公子面色不变，转而看向柳叶，柳叶低声在他耳边道了几句，聂琰没有听清。四公子面色一转，笑道：</p
“并非有意欺瞒大人，在下确实不知吕家少爷的姓名，那日与吕少爷在城外结交，得他相助，便赠予了一块玉佩。这次路过于都，想去拜谢，得知吕家变故，这才命人前去查探。”</p
狡猾……</p
聂琰心中闪出一个词，对四公子另眼相看。</p
他从怀中取出龟鹤相配的玉佩，“可是这块玉佩？”</p
“正是。”</p
“既然吕少爷有恩于公子，此时还希望公子能够帮忙。”聂琰笑道，“在公堂上能够证实，这块玉佩是公子赠给吕少爷的。”</p
四公子面色暗沉，心中对聂琰颇为不满。聂琰摆出架势，言语中强调吕庆元对他有恩，倘若不应允，岂不是知恩不报，成了小人？</p
若就此答应聂琰，哪里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p
三言两语，巧言令色就想将他骗了……岂有此理。也难怪若沉对她没有好言相待，想来自己不在于都的时候，这混蛋芝麻小官，一定时不时为难了她。</p
四公子心思百转，“不怕大人笑话，此案牵连甚广，在下区区商户，也不敢横生枝节。”</p
“公子莫非见恩人含冤，也不敢出头？”</p
聂琰眉眼一凝，柳若沉面色巨变，正欲开口，被四公子阻拦，他笑道：“大人有所不知，那日，我赠玉佩予吕少爷，便是对他的帮助，给了报答，已经两清了。”</p
“恶人当道，公子视而不见？”</p
“那是大人的事情。”</p
聂琰以为四公子胆小怕事，内心颇为不愤，“人心何以如此冷漠？”</p
“商人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