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司徒修远提及因公务缠身,不得不离开于都,他又故作姿态,表面依依不舍泪眼婆娑,希望老师能够多留几日,内心却暗暗窃喜,耳根子终于清静了。</p
临走之际,司徒修远再三嘱咐,当断则断切莫意气用事,聂琰连连称是。</p
接下来两日,为了预防吕文吕武报复,他每隔两个时辰,便命谢维到县衙门口查探,是否有宵小之徒,意图谋害朝廷命官。</p
可越风平浪静,聂琰越提心吊胆。</p
自从凌飞宇被请到地牢,凌正南便派了两个忠诚奴仆,蓄意寻事,被一同关押,与凌飞宇锁在一间牢房,这让他有恃无恐,不仅不配合审讯,偶尔还冷嘲热讽两句。</p
诸事不顺,聂琰心头烦躁,有种风雨欲来的压迫感,笼罩着县衙。</p
“这个也要带,万一回去了,都是古董,肯定很值钱。这个砚台看着也不便宜……”书房中,聂琰雁过拔毛,几乎将手上的包裹塞满,银子、玉佩,只要稍微贵重一些,方便携带的物件……甚至连纸砚笔墨都不愿意放过。</p
他深思熟虑,还是决定,出门避避风头。</p
“大人……您这是要出远门吗?”</p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毫无征兆的从身后传来,聂琰一个激灵,手上的一个烛台差点滑落。</p
他面色骤降,同时已经备好骂词,准备给这个不速之客,最低来个狗血淋头。</p
然而,当他转身准备开口之际,三道身影映入眼帘,他硬生生收住脱口而出的骂词,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冷若冰霜的面容犹如川剧变脸,从愤怒到献媚,速度之快,令人乍舌,</p
“娘,您怎么来了。”</p
林母面色祥和,身侧的丫鬟面色涨红,想笑又不敢,手中端着一盒精致的糕点,谢维低头站在身后。</p
“下次直接让小翠送过来就行了,您何必亲自跑一趟?”聂琰放下包裹,恨恨瞪了谢维一眼,后者面容委屈,缩了缩脑袋,表示自己是无辜的。</p
聂琰伸手扶住林母,领到书房落座,林母目光落在包裹上,慈声问道:“你这是要出远门吗?”</p
“案件有新的进展,孩儿要亲调查,才能心安。”聂琰心思电转,同时朝着谢维使了个眼色。</p
谢维会意,脸不红心不跳,道:“是的老夫人,小人就是来提醒大人,到了出发的时辰了。”</p
“查案需要带上笔墨纸砚吗?”林母示意丫鬟小翠放下糕点,目光从包裹上收回,落在聂琰不安的脸上。</p
聂琰本欲逃跑,奈何被抓了个正着,内心虽然慌张,表面却强装镇定,“老师临走时再三嘱咐,孩儿这才勤加练习。”</p
“既然你有公事,那娘就不叨唠了,凡是要顾及安危,不可轻易涉险。”林母谆谆叮嘱,临走不忘提醒一句,</p
“下月十五,熏衣便会到于都,届时,你亲自去接。”</p
“孩儿铭记,母亲慢走。”聂琰躬身抹了一把冷汗,心中愈发焦虑,迫切想要离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什么未婚妻,若是个五大三粗的女汉子,岂不是毁了一生。</p
包办婚姻,着实令人头疼。</p
“你找本官何事?”唯一没有离去的谢维,成了聂琰仅有的出气筒,他面色一变,神色渐冷。</p
“不是大人命小人,每隔两个时辰来汇报一次吗?”笑意如花在谢维脸上绽放,他对聂琰的秉性颇为了解,</p
“大人真要出远门吗?”</p
“出你个头啊,慕寒呢?”聂琰气不打一处出来,跑路也要选夜深人静的时候,谁会白天大摇大摆的离开?</p
明知故问……榆木脑袋。</p
“小人在来的路上,看到慕兄弟好像和冷姑娘在一起。”</p
小混蛋,混得不错啊,都和这些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称兄道弟了……不过,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有心情泡妞?</p
聂琰越想越气,“人在哪?”</p
“在后院水池边。”谢维挤眉弄眼,仿佛在告知聂琰,这两人有奸情。</p
聂琰拂袖而去,寻到慕寒的时候,他正与冷凝并肩坐在池边,两人都不善言辞,就望着池水发呆,无声胜有声。</p
“小王八蛋,都火烧眉毛了,居然还有心情谈情说爱?”聂琰出口便夹枪带棒,好像见了谁,都欠他钱一样。</p
慕寒闻言面色微红,偷偷看了冷凝一眼,后者冷哼一声,对聂琰不理不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