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必然兵祸不断,苍生不宁。
一想到这个问题,李战天就感觉有些头大。
此时此刻,他的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念头。
这个鬼叟的目的,好像就是在消耗这天下各方势力的力量。
之前的秦军,即便不算赵佗的兵马,原本也有数十万之众。
后来的项羽,接收了章邯的降卒之后,兵力也在二十多万。
眼下刚刚留下一堆尸体撤走的匈奴人,他们未攻打咸阳城时的兵力,也在十万之上。
可是现在呢?这些兵力几乎都被消耗殆尽。
除了偏安一隅,一家独大的南越王赵佗。
放眼这普天之下,几乎已经没有哪一股力量超过五万人的。
李战天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推断应该是正确的,越想越觉得心里害怕。
现在的情形下,除了赵佗,谁也不能绝对掌控这天下。
如果这个时候,赵佗突然领兵而至,那么,这万里大秦是不是就成了他的了?
这样想着,李战天甚至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推断,鬼叟,就是赵佗。
而且,这个想法在他的脑子里愈发清晰,愈发挥之不去。
因为,除了赵佗之外,他压根想不出,这样的局面对谁而言是有利的。
李战天有些慌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了。
望着不远处的望夷宫,他的心绪越来越不平静。
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冲动,现在就带着嬴阴嫚远走高飞,永远不过问这朝堂之事。
不过,当他想到嬴阴嫚最初把自己交给他时说的那番话后,他又很快否掉了自己的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拖着沉重的步子,他终于来到了望夷宫外。
抱拳对着大门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他朗声开口道:“前辈,大事已了,我来接阴嫚回去了,多谢前辈照拂。”
自己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不过,迎接他的只有无边的宁静。
又等了片刻,终于发现有些不对劲的他,抬起脚跨进了望夷宫中。
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进入这里,不过,此时的他,心里却有些忐忑。
老太监是什么样的存在,李战天的心里清楚得很。
然而,自己这么大的声音,对方竟然都没有回应。
那么,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他被某个人或者某件事牵制住了。
可是,这普天之下,可以牵制住他的人,那肯定是凤毛麟角的存在。
如果这样的存在此时出现在这里的话,那么,嬴阴嫚的安危还能得到保证吗?
念及此处,李战天手里从匈奴人那里顺过来的那把长刀已经悄悄地拔出了刀鞘。
他原本有些低落的心情,顿时被焦虑所取代。
“夫人!”
“阴嫚!”
他不停地喊着夫人嬴阴嫚的名字,眼眶里的泪花直打转。
终于,在一间屋子的门口,他见到了那个让自己牵挂的人。
四目相对,无语凝噎。
飞奔相拥的二人,身体在不住地颤抖。
嬴阴嫚带着哭腔,不停抽泣着道:“他死了,他们都死了,我好害怕。”
李战天抚摸着她的脸颊,吸吮着她的泪水道:“我们不哭,好不好,我这就带你走。”
一边说着,他揽着对方的腰向门外走去。
不过,刚刚走了几步,李战天便回过神来。
他看着嬴阴嫚,面露不解之色地问道:“阴嫚,你刚刚说谁死了?”
嬴阴嫚擦了擦眼泪的泪水,道:“胡亥死了,那个老人家也死了。”
李战天一听这话,内心顿时猛然一震。
下一秒,他扶着嬴阴嫚又往回走去。
胡亥的眼睛紧紧地闭着,脸色惨白如纸。
嬴阴嫚站在门口,眼睛里满是冷漠。
对于这么一个弟弟,她着实是恨透了。
他杀了几乎所有的兄弟姐妹,就为了自己所谓的皇权稳固。
可是,当初他造了那么多孽,就没有想到这一天吗?
事到临头,他却一个人躲了起来。
这样的人,纵然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所以,死亡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谁也没有说话,沉默了片刻之后,李战天带着嬴阴嫚离开了这里。
在一盏熄灭的青灯旁,他见到了那个让他又敬又畏的人。
看着已经没有了呼吸的老太监,李战天忽然发现,自己好像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他就说自己已经忘掉了叫什么。
不过,李战天知道,他肯定不是忘掉了,而是压根不愿意向外人透露。
如今,人死灯灭,自己依旧不知道他姓甚名谁。
尽管如此,对于这样一位一生都在履行自己职责的老人,李战天的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