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敬亭边走边道:帮主,这些老百姓宁受扶桑人伤害也不听咱们的,简直冥顽不灵,咱们管也是管不了,白管,不如由得他们去,听之任之,自生自灭得了。
话语火气极大。
游海沙肃道:他们或是有点冥顽不灵,但咱们不能忘立帮的宗旨,就是为了这些老百姓。为他们也好,为咱们也好,都不能轻易放下他们。
话语亦很无奈。
原来他们个多月里都为留在地方躲藏生活的老百姓煞费苦心,他们频频为扶桑的查粮队找到杀害,却总不肯听劝离开。
这日找到两个向导又去设法解救三户人家。
郭敬亭早有这个省悟,做人做事的确不能没有宗旨,他们帮派没有宗旨,就等于摸黑走路,不知道走到哪里也难以发展延续。
而且感到游海沙可以做帮主的确比自己有远见。
但火气难消。
只说游帮主说得甚是,叫两个带路的乡亲向导加快走路。
一会东行进入一山岭,两个乡亲汉子跑在前头引路。
这里只在道旁有些小树林,视界颇宽。数里后,游海沙突然停步凝视前方:咱们进树林躲藏。
众人刹那躲进旁边小树林。
前面山头很快现出一队扶桑人晃悠悠向这里走来。
听一个扶桑人:大泉领事,咱们得到的消息是在南边,怎么走到这?这里是北方呀?
这队扶桑人的领队正是那个与乔衍下棋的大泉和子,答道:兵法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咱们不能循规蹈矩,应灵活应变。
那扶桑人:想不到大泉领事棋下得好,兵法也用得好,小的真很佩服。
大泉和子:咱们要杀光这里的所有人,当然要对兵法灵活运用。
大泉领事说得又很对,只是神州人都生性胆小,非躲这就躲那,想杀光他们不易。
柳敬亭听他说神州人生性胆小就暗暗恼怒,恨不得出去把他们都杀了,向游海沙做个动手的姿势。
游海沙也是最恨别人说他胆小,但只摆摆手,示柳敬亭不要轻举妄动。
大泉和子领众人边走边说很快走过他们旁边,一会转南在道上没了踪影。
柳敬亭道:他们这次的人不多,帮主为什么不乘机杀了他们?
游海沙道:你知道跟随这小子的武士武功都很高强,咱们未必是对手。另外,本帮始终觉得这小子怪怪的。
柳敬亭不解:他怎么怪怪的?
你们有没有发觉这小子每次出来查粮都是空手而归?他们经常来却没找到一处藏粮之处,你不感到奇怪?
不是他们找不到吗?
感觉不可能这样,你看别的队每次都是呼三喝六的,几乎是查一个一个准,与咱们不知拼杀了多少回,这小子的队伍这么厉害,每次空手而归不说,与咱们没一次接触。
帮主是想说贼子安着好心吗?他们是故意放过老百姓?不可能吧?
本帮感觉有这可能,你们想,咱们虽说他不守信用没放前田小姐,但本帮总觉得他是放了的,因为感到他那刻是真心实意的。这当中或者另有原因。
帮主,咱们对这个都讨论过了,都感到他是在玩把戏,这里扶桑人处处,她不可能在别人手里走失。唯一可能是她回了扶桑,但治子小姐已托人回扶桑去寻找,也不见她回到扶桑。
本帮就是感到这事可能有蹊跷,但什么蹊跷却说不上来。
柳敬亭又不服:帮主你听他那口气,说要杀光咱们这里所有人,如此凶恶的语气,怎能安好心?
游海沙也是沉吟道:本帮也正因为这才百思不解。
伏了会见外面没有人来,两个汉子向导就窜出带他们走向前面山岭南坡。
数里后一汉子就指前面山坡:这三户人家就藏在下面地窖。
游海沙又感到有点异样,道:咱们先入林摸过去,在旁等会。
在林里等了一会,果然有个百人查粮队自前面走来。
众人感到游帮主料事如神,如刚才进去,就刚好被他们抄个正着,他们与这几户人家都难逃走。
游海沙道:或者你们以为是本帮主料事如神,其实是那小子让本帮想到的。
柳敬亭不解:他怎么让游帮主想到的?
他们刚才说得到准确消息,就说明这个消息在扶桑军营传开了,如他是故意走偏,那么其他的查粮队就不一定会走偏了。
众人想难道那扶桑人真的有古怪?
游海沙又道:总之,他们的队伍众多,既然得到消息,他没来不代表别人不来。
他长年与扶桑人打交道,知道思考每个环节都很重要,任何疏忽都有可能致命,只有小心谨慎才行。
扶桑人很快来到,领头的武士向旁边几个武士道:你们几个下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