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捕头见此人一副痴呆,又是精瘦异常,与他五大三粗的身村相比,简直有若猛虎比之山羊,何况自己尚有六名手下,当即豪气陡生,一指裴文韶尸体,又喝道:“然则此人被你所杀,你总该知道吧?!”
此时点苍天已走近谭捕头身前不及二尺,看了一眼裴文韶尸首。道:“那是一块白布。”言罢又转眼呆呆盯着谭捕头的脸,倒似在鉴赏古玩一般。谭捕头一愣:“白布?!”
随即明白唐华是说他看到只是盖着裴文韶尸首的那块白布,当下大怒道:“奸贼大胆!竟敢戏弄本官!看本官……”
“看本官”究竟如何,却永远无人知道了。
因为就在电光石火之间,“本官”的两边太阳穴已被贯穿,性命与余言同失,脑浆共鲜血并涌了。
厅内一只传出“本官”倒地的“啪嗒”一声,便寂静得有若幽冥地府。
厅外的毒手观音陡见唐华出手,心头也觉骇异。
点苍天唐华那快逾闪电的一击,纵是江湖绝顶高手立于谭捕头处身位置,只怕也难逃丧命之厄。以他这般身手,怎的在江湖上从未听过此人之名,甚至连“沧州七雄”之名,她毒手观音也从未听到过,这岂非怪事一桩?!
正思忖间,却见唐华又慢腾腾步出厅去。厅内的七个活人,倒与愁煞裴文韶和谭捕头一般,更无半丝儿声息。
毒手观音对与死人一般的活人并无兴趣,当下施展轻功,悄悄尾随在唐华身后,行出约三十丈远,唐华忽然收足转身。
毒手观音心头微惊,暗道这唐华果然了得,自已并未弄出丝毫音响,竟也被他给觉察了。随即冷笑一声,心道你唐华若敢靠近五丈之内,我毒手观音便让你尝尝中毒的滋味。唐华却不折回头来,只慢腾走到左侧一深宅大院门前,仔细观看门前那两尊石狮,毒手观音正觉蹊跷,忽见唐华倏然出手,只听“叮”的一声,两支判官笔同时刺中一尊石狮耳部双侧。出手之快,端的令人骇异。
唐华“咦”了一声,摸了摸笔尖,又摸了摸石狮被刺中之处,似是大惑不解。
毒手观音不竟哑然:这唐华出手虽快,内力倒也希松平常。
却又闻“叮”的一声,唐华再度双笔齐出,位置拿捏得丝毫不差,虽又刺了先前刺中位置,却依旧未能将石狮之头贯穿。
唐华大惑不解,踱到另一尊石狮之前,依法施为,结果也是一般。但见他仰首望天,双目痴茫。似是遇到了天下至难索解之事。
毒于观音心道:是了,这点苍天唐华疯疯巍癫,内力也希松平常,出手虽快,却也只会刺中太阳穴那一招。但高于相斗,谁又会让你走近面前一尺之内,摆好了头颅让你去点。裴文韶太过托大,方稀里糊涂的丢了性命,真算是死得窝囊之极了。
点苍天在江湖上籍籍无名,倒也是情里中事。
念及至此,毒手观音不竟哑然,另去子了家客钱,方一入内,便有一小二飞奔过来道:“客官所说的那两位客官,却未到敝店来。”
毒手观音一愣,方看清此小二便是先前接了她一两银子,令他一见辛冰和温玲玉二人便到西香客栈报迅之人,当下淡然道:“既是如此,那两银子便赏了你买酒喝,你这便去给我订一间清静些的上房。”
那小二大喜过望,连声道谢之后,忙不迭的代为订房去了。
正当此进,忽闻身后传来一少女之声:“师傅,陆小歪就是躲在这儿了么?”
毒手观音大为惊忙,转过身来,但见绝因师太带着瞿腊娜正好跨门而入。
陡然相见,二人俱是一愣,却听瞿腊娜道:“你说要带我去找陆小歪,怎的跑到这儿来了?哦!陆小歪一定是在这儿,对吗?快叫了他出来,看我不老大耳刮子打他!”
绝因师太惑然道:“候施主,听小徒之言,莫非……?”
毒手观音也自惑然:你绝因师太好歹也是堂堂峨媚一派掌门,怎的悄悄将瞿腊娜劫走了也不知会一声,莫非还怕我会害她不成!但听其言语却又似不知瞿姑娘曾与我同行,这岂非太过蹊跷。
再观其颜色,绝因师太并非作伪,毒手观音知个中定有曲折,当下道:“师太可否借一步说话?”
绝因师太合什道:“侯施主有请,贫尼岂敢不尊。”
恰好那小二奔过来,对毒手观音道:“小的已订好了楼上西厢雅屋一间,客官是否便随小的去看看,若不满意,小的可替客官另换一间?”
毒手观音点点头,与绝因师太师徒三人随小二上楼,瞿腊娜满面喜色,自顾道:“原来陆小歪是躲在楼上。”毒手观音和绝因师太殊无喜意,心头俱觉黯然。
行至西侧最末一间,小二推开门,立于一侧恭身到:“便是此屋了,客官看可还得么?”
毒手观音只扫了一眼,见屋内虽布置得有些俗气,倒也算是清静,当下又掏出一两银子递给小二,道:“便是这间吧,有劳你了。这两银子赏你喝酒,房钱我稍候自会去与掌柜的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