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公孙鹳一副详和之色,但江湖浪子和青青方才依然是功布周身,全神戒备。公孙鹳收足转身静静看着江湖浪子,微微一笑道:“果不愧是一元大师高足。”
江湖浪子道:“一元大师?”
公孙鹳也自奇道:“童少侠果是不知令师法号吗?”
江湖浪子一愣,道:“阁下是说授我功力的便是一元大师吗?”
纵是在说话之时,他仍是全身戒备。
公孙鹳又是一笑,道:“童少侠,司马女侠、咱们可否坐下细谈。”
江湖浪子撤去全身功力,哈哈笑道:“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公孙鹳叹道:“江湖险恶,倒也不便徒分‘君子’小人’。”
言罢竟自倚石而坐,江湖浪子看了青青一眼,也自坐下,距公孙鹳不到三尺,青青则在童超身旁坐了,静静看着公孙鹳。
江湖浪子童超道:“阁下似乎是我中原人?”
公孙鹳叹道:“在下虽自小在西域长大,但的的确确是中原人。”
江湖浪子和青青对视一眼,并没再说什么。
公孙鹳又道:“先祖公孙讳鹤之事,在下方才已与二位说了。”
稍顿接着道:“纵是在下不说,想必二位也是有所耳闻的。”
江湖浪子童超淡然道:“令先祖与家师他老人家乃是同辈,在下连家师他老人家的法号上下也是不知,‘略知一二’之言,倒……”
公孙鹳道:“然则家父……”
一语未了,司马青青早大不是耐,截口道:“阁下有何话,何不爽爽快快便说了出来,如此打哑迷,却不是咱江湖中人本色。”
江湖浪子连忙道:“青青!”
公孙鹳道:“司马女侠所言甚是,今日一元大师高足和苦苦大师传人在世,我若还这般……唉。”
轻叹一声之后,公孙鹳续道:“百年之前,先祖年方十二岁之时,乃是少林寺一名杂役。”
青青奇道:“你祖父是个和尚?”
江湖浪子连忙道:“青青休得无理。”
公孙鹳淡笑道:“先祖虽身在少林,却未剃度,倒不算是出家之人。”稍顿又道:“其时一元大师已是少林方丈了然大师高足,家祖虽资质愚鲁,不得传授少林武功,但他老人家.…”
童超心下大奇,失声道:“公孙老前辈自创一派武功,的可算是一代武学宗师,资质愚鲁之说却不知是——?”
公孙鹳道:“家师他老人家不得学少林武功,心头自大是不快,偏他老人家记性奇佳,虽身为一小杂役,于武功心法一窍不通,但数年下来少林七十二路武功,招式倒被他记了个十之**。”
江湖浪子童超道:“原来如此。”
公孙鹳看了童超一眼,续道:“后了然大师猝然圆寂,其首徒一空大师又不知其所往,少林寺全派上下苦寻其三年,终不见其踪影,便推一元大师接任少林方丈,可他坚辞不就,反推一空大师之首徒去难大师接任方丈,便是当今少林方丈悟明大师之师伯了。”
青青道:“虽小女子其时尚未出生,但了然大师猝然圆寂之事,倒也从家师口中略知一二,却不知阁下此时旧事重提是何用意?”
公孙鹳道:“去难大师接任方丈三日之后,其三名‘一’字辈师叔也突然踪影全无。”
江湖浪子失声道:“家师他老人家便是这三名‘一’字辈高僧之一么?”
公孙鹳道:“令师法号‘一元’,自是其中之一了。”
随即又道:“事后不到一年,另二位‘一’字辈高僧一空、一无却也出现在少林寺方丈练功密室门口。”
司马青青道:“他们是去为难去难方丈的吗?”
公孙鹳道:“不,是他们的尸体。”
江湖浪子和青青骇然齐声道:“尸体?!”
公孙鹳淡然道:“一空、一无两位虽修行多年,‘高僧’两字却恐怕担当不起。”
江湖浪子童超道:“莫非他们……?”
公孙鹳道:“他们身上除了每人胸前多了个掌印之外,一空衣袋里尚有一封书柬。”
“书柬?”
“所以此事少林全派上下均闭口不谈,江湖中知此事者也寥寥无几。”“为什么?”
“因为此书束落款便是童少侠令师一元大师。”
江湖浪子童超和司马青青均是赫然无声。
却听公孙鹳又道:“了然大师猝然圆寂之事,想必童少侠和司马女侠此时已知究理了?”
童超微微点头,却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