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香走在前头,面色欢悦。后面的独孤樵依旧是一派茫然。
何姓老者心头微奇,刚问得“阿香”二字,却见阿香笑吟吟地将手从背后伸出来,道:“爹爹你看。”
她左手中拎着的面粉袋,足比平时多了一倍,右手中提着一小块腊肉。
何姓老者道:“阿香,这是怎么回事儿?”
阿香道:“爹爹,稍后女儿再与你老人家细说。”
……原来是独孤樵开始傻呆呆地看着阿香采桑,不到半个时辰,只听他道:“我也会啦。”
他之手巧,真令阿香膛目结舌。
采桑本是女人家活计,在村里,阿香也算是采桑好手了,常时她早出晚归,一天也只能采了一篓筐到镇上换取面粉度日,但独孤樵竟比阿香还快得多,这一日他们竟然采了三篓!
听得女儿言罢,何姓老者直乐得呵呵大笑。
当夜父女俩便东抽西凑,为独孤樵临时搭了张床。
此后数日,阿香教独弧樵学会了摘藕、锄地、播种秧苗……诸般农活,独孤樵无不是一学便精,连那些一辈子以务农为生的行家里手,皆是喷喷称奇。
何姓老者的病情似乎突然间好转了许多。
村里人开始相信“苦尽甘来”这句话了,因为何家便是活生生的例证。
只是独孤樵虽健壮了不少,却依旧是双目茫然。
但何姓老者已暗自决定,一旦独孤樵将藏在心头关于那封书柬之事了绝,便将女儿的终身托付给他。
心头既这般想,他便嘱托女儿,若在镇上遇背刀负剑的江湖中人,便请他们转告丐帮的什么胡大侠或姚大侠,“就说咱家的独孤樵受人之托,有一封书柬要传给他们。”
阿香自然应了。
她也的确见着两个人。一个是身负长剑,愁容满面,不时长叹连连,另一个腰悬黑乎乎一根玄铁棍,面目凄苦异常,乍一看便会令人哀伤。
阿香一辈子只知采桑,却不知此二人正是江湖中人人恨之入骨的愁煞星裴文韶和苦煞星胡涂!
见他们愁苦异常地在小店中饮酒,闷然无声,阿香在店门口呆立了足有半盏茶时分,才咬咬牙鼓足勇气慢慢走到二煞面前,怯生生地问:“敢问二位老爷可是江湖中人么?”
裴文韶见一个村姑突然前来问话,轻叹一声,才道:“唉,江湖凶险啊,莫非姑娘是欲拜我二人为师么?”
胡涂也道:“置身江湖便有道不尽的苦楚,还望姑娘三思而后行。”
阿香虽不娇美,却也丰满端庄,愁苦二煞一般心思:这小村姑送上门来,聊以解闷,倒也不是坏事。
但他二人生性一愁一苦,言语间竟似充满对阿香无限同情。
阿香不明就里,见口气知此二人是江湖中人无疑,当即喜道:“这就好啦!”
稍顿又道:“小女子倒无拜师之心,只是咱家……咱家相公受人之托,有一封书柬要转给你们江湖中的两个人。”
她说到“相公”二字时,面上微微一红。
裴文韶道:“书柬?什么书束?”
胡涂则同声道:“受何人之托,转给何人?”
阿香道:“小女子也不知是何书柬,只是听爹爹说那封书柬事关重大。我家相…相公是受一个叫化所托,要将它……”
话音未落,胡涂突然打断话头道:“受一个叫化所托?!”
阿香点头道:“听我家相公说,那叫化后来被一个叫裴文韶和一个叫胡涂的人打死了。唉,真可怜!”
愁苦二煞对视一眼,皆是面露惊讶之色。
却听阿香又道:“我家相公只知那叫化说务必将书柬转给什么胡大侠或姚大侠,却不识得这二人家居何处,是故……”
愁煞裴文韶骇然变色道:“胡醉?!姚鹏?!”
阿香道:“原来那二人一个叫胡醉,一个叫姚鹏,先前小女子还以为这二人是同名而不同姓呢。”
稍顿又道:“这么说二位老爷是认识他们的了?”
裴文韶和胡涂对视一眼,胡涂点点头,道:“那就不错了。”
见阿香一副惑然之色,裴文韶连忙应道:“胡大侠和姚大侠嘛,我二人倒是熟识的,不知你家相公却是何人??”
阿香道:“我家相公复姓独孤,单名一个樵字。”
二人闻言心头震惊,端的非同小可;
他们虽未亲眼得见,但独孤樵一剑刺死“武帝”东方圣之事,倒是江湖上无人不知的。
神功莫测的独孤樵,怎么娶这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