穴涌入,瞿腊娜只觉通体舒泰,但待她清醒过来时,蒙面人早立于距她三丈开外,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殊无敌意。
瞿腊娜“腾”地立起身来,手握剑柄,怒喝道:“阁下是谁?
为何……为何……”
她本欲问为何轻薄于她,却又终觉问不出口。
却听蒙面人静静道:“在下也是女儿之身,且与瞿姑娘颇有渊源……”
瞿腊娜闻言怒意大消,却依旧疑惑地道:“你……你怎知我姓瞿?再说,既然是颇有渊源,阁下为何不取下面巾?”
蒙面人道:“请恕在下实有难言之隐,但在下之言句句属实,且在下与瞿姑娘是友非敌,还望瞿姑娘海涵才好。”
言语中决无一丝作伪之意,瞿腊娜点头道:“既然如此,本姑娘决不怪罪于你便是,但在下可要告辞了。”
蒙面人静静看着她,突然自顾吟:“杨柳陌,宝马嘶空无迹。新著荷衣人未识,年年江海梦。梦觉巫山春色,醉眼飞花狼籍。起舞不辞无气力,爱君吹玉笛。”
瞿腊娜待蒙面人吟毕,忽觉娇面一热,惑然不解地看着她。
方才蒙面人所吟这首词,却是五代时大词家冯延已的《谒金门》,上篇出现的,是一个身着荷衣、浪迹江湖、风流倜傥而又潇洒飘逸的美少年。词的下篇,却是写那英姿少年出现于一个美丽无暇的少女梦中,并非“未识人”,反是倾慕鸳鸟!
此词词意迴绝吞吐,欲藏还露,本似梦一般亦幻亦真.决无半丝凄苦之意,但从蒙面人口中吟出,竟有道不尽的凄婉迷茫!
见瞿腊娜惑然看着自己,蒙面人又淡淡地道:“瞿姑娘,虽说江湖凶险莫测,却也因此而奇迹迭出。同是失意人,若瞿姑娘信得过姐姐,为何不将鬼灵子之事道出,或许姐姐能……”
“姐姐?”瞿腊娜突然失声道,“你是——?”
蒙面人连忙道:“姐姐什么也不是,只不过痴长你几岁罢了”。
瞿腊娜幽然长叹一声,心头竟涌起一种奇异的信任之感,轻声道:“可他已经死了……”
蒙面人惊骇道:“你说鬼灵子死了?!”
瞿腊娜黯然点点头,当下缓缓将当日鬼灵子因救独孤樵而与金童赌命之事详尽地道了出来。
末了道:“当日陆小歪就是倒在这里的,我探查过。他是真的死了。
却无任何回音。
蒙面人早懵然僵立,两行清泪潸然而出。
良久。
瞿腊娜道:“姐姐,你……?
蒙面人依旧晃若未觉。
恰在此时,忽闻远处有人“啊”了一声,声音中大有惊骇之意。
紧接着又有一人失声道:“怎么啦?!”
蒙面人陡闻“怎么啦”三字,浑身又是一震,便听先前惊叫的人道:“是他!就是这个叫化,我将书柬给了他!”
声音既惊骇又粗豪,时倒难判定是男是女。
蒙面人却不多作它想,早飞身奔向声音传来之处。
瞿腊娜见状大觉茫然,待蒙面人的背影消失,她又似坠入梦中,喃喃自语道:“陆小歪,我就不信你今夜月明之时还不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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