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天神龙怎知冷风月心头之难言隐患,只是暗自惊骇:这小贼疯了不成!
又过数招,冷风月已双目充血,面上一副极度怨毒之色,双掌由乌黑转为暗青,出招更快更狠,方圆十丈之内,尽已笼罩他掌风中所挟剧毒的腥风!
他已运出了平生修为。
但他进招快,飞天神龙的闪避却也不慢,二人轻功本在伯仲之间,一攻一守,竟是谁也奈何谁不得。
但见两团白影飘浮闪动,更看不清哪是飞天神龙哪个又是冷风月!
冷风月胜在天冥掌中含有剧毒,飞天神龙不敢硬接,但他心头之隐患使他心浮气躁,犯了武学之大忌,每每招式间操之过急,被飞天神龙闪了开去。
飞天神龙则胜在气定神闲,心头虽惊不乱,看似他险象横生,却总能化险为夷,因他心知若冷风月这般打法,只需时间一长,不劳他动手,冷风月累也会被累死,且他对冷风月的掌毒也委实有几分忌惮,是以只一味游身闪避,并不想急于奏功。
冷风月自不知飞天神龙心头所想,还道是他已知自己的致命隐患,心头之震怒,端的难以言表。
但闻他怪叫一声,猱身欺上,更不管自己空门大露,运足平生修为,轰轰两掌,一上一下,直取飞天神龙门面和小腹。
飞天神龙绝未料到冷风月会如此不顾身家性命,使出无赖打法,竟要与他同归于尽。当下也长啸一声,运出平生修为拔地跃起。
不多不少,仅仅只差一线,冷风月的掌风堪堪从飞天神龙脚底滑过!
“轰轰”两声,一株盆口粗细的栋树竟被拦腰击断,树身凌空飞出一丈有余!
饶是飞天神龙见多识广,也自被惊得瞳目结舌。
就这一惊,差点送了飞天神龙性命。
待他发觉自己身子已然下落,冷风月正在地下狞笑着即将发出致命一掌时,他已是无处借力再行闪避了!
飞天神龙只觉心头一寒,暗道:天亡我也!
随即又是大怒,暗忖道:纵是我飞天神龙今日毕命于斯,也要让你姓冷的小贼吃点若头,让你知道万大爷也非浪得虚名之辈!
写来话长,其实这只是一刹那之事。
但见飞天神龙熊腰一扭,空中一个大翻身,虽下落之势不变,却已头下脚上,双掌运出平生修为,恰似鹞鹰扑食般扑击而下。
冷风月笑了。
是一种好整以暇且满怀怨毒的笑。
他知道自己和飞天神龙凶险万分的剧斗就要结束了。
他几乎已经看到飞天神龙的躯体再度腾起,然后像断线的风筝一般,颓然摔落于地!并且飞天神龙必将满面乌黑,嘴角沁出同样乌黑的血丝!
当然,这只是一瞬间的功夫。
“嘣!”“嘣!”
两声巨响同时传出,声音如击败革。
飞天神龙怔立于地,他被眼前的景象弄懵了!
他使劲儿摇摇头,又连续眨自己的眼睛。
他不相信这一切会是真实的。
但他弄清楚眼前这一切并无一丝虚假成分之后,却又更加迷惑了。——冷风月委颓于地,满面乌黑,并且胸襟上沾满一大片同样乌黑的血渍!
甚至说不上气若游丝,此时的冷风月,已经没有呼吸,完全与一具尸体无异!
最让飞天神龙迷惑的事情是,冷风月为何不在占尽先机的时候痛下杀手,而仅仅只摆个虚招应景!
他连半招也没使完。
是他突然不想杀飞天神龙了么?
就算真是这样,他也完全有把握轻而易举地避开飞天神龙的搏命一击!
但他没有。
他只是将杀机毕露的目光在四掌相接的刹那间变成了惊骇与绝望。
然后他就“撤”了掌力。
或者说,是飞天神龙的掌力将冷风月那微弱而挟剧毒的掌力完全逼了回去!
冷风月倒下了,而飞天神龙了无异状。
飞天神龙甚觉惊诧,他抬头看看日头。
此时,正是未辛交替时分!
这个时间对飞天神龙来说毫无意义,他自然也不知道正是这个要命的时刻使他和冷风月交换了位置!
他坐下略作调息,然后替独孤樵解开了被冷风月封住的昏睡穴。
独弧樵睁开眼来,长长打了个呵欠,道:“这一觉真好睡。”飞天神龙哭笑不得,正欲开口,却听独孤樵又道:“咦?!他怎么啦?”
飞天神龙道:“大概他也想好好睡一觉。”
独孤樵连忙看自己的衣襟,见自己胸前并无乌黑的血迹,又道:“怎么他身上要弄这许多血,并且……并且你看,他的脸是黑的!”
飞天神龙过去一探冷风月的鼻息,发觉他与死人一般无二,便站起身来,对独孤樵:“他练的武功有点儿古怪,一以睡觉就是这个样子,咱们得尽快找个清静的地方躲起来再说。”
独孤樵点点头,随飞天神龙走出数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