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长呼一口气,重新落坐,竟喝将起来。过得须臾,毒手观音又道:“‘锄恶务尽’宗维侠宗大侠,是否敢过来陪毒手观音共饮一杯?”宗维侠浑身一颤,却凛然道:“宗某何幸之有。”言罢走到唐维义先前所坐的凳子上坐下,满面视死如归之色。毒手观音给宗维侠斟了一杯酒,道声“请!”宗维侠一言不发,抬起来一口喝尽!毒手观音道:“胡醉与你有何过节!”宗维侠放回酒杯,道:“没有。”毒手观音又道:“能否让侯某得知敝师弟到底做了何事,以至于尔等如此仇恨于他?”宗维侠“哼”了一声,道:“你真不知?”毒手观音道:“侯某仅知胡醉侠名甚着。”宗维侠冷笑一声道:“好个‘侠名甚着’!胡醉将鹰爪门掌门无敌神掌楚通一掌毙了,侠也不侠?!胡醉将崆峒派掌门神拳无敌焦砾子活活碎尸,侠也不侠?!胡醉将武当派镇山之宝《太极剑谱》及真武剑盗走,侠也不侠?!胡醉将峨嵋派大弟子杨留虹凌辱至死,侠也不侠?!胡醉一夜之间掌毙十余名少林弟子,侠也不侠?!”宗维侠愈说愈怒,陡然站起,眦目裂张地大吼道:“胡醉猪狗不如,天下人人得而诛之!”毒手观音已自听得心惊,见宗维侠话已讲完,便又替他斟了一杯酒道:“宗大侠,你所言之事是亲眼所见还是听人传言?”宗维侠怒道:“江湖之上,人所共知,你既是他师姐,自是与他沆瀣一气了,何必明知故问!要杀便杀,休再多言。”言罢头也不回,径自回去陪等死的众兄弟们饮酒去了。
毒手观音沉吟良久,黯然道:“这些事断不是胡醉所为,青青咱们走!”青青道:“那这些人怎么办?”毒手观音看看众人,见已有数人醉卧于地,当下摇头苦笑,道:“宗维侠,唐维义的解药在此,替他外敷内服,一月之后定当无碍。”掏出一个小盒子放在桌上,一手拉了青青,师徒俩人从窗口飞身而出!青青道:“师傅心眼真软,要是我呀,非得好好教训他们一顿不可。”毒手观音一声长叹,默然不语。青青大奇,道:“怎么啦,师傅?”毒手观音苦笑道:“人世沧桑,当真是变化莫测。当初为师‘魔’名甚着,杀人如割麻,谁知此时却这般手软;胡师弟一代大侠,却不知因何……唉!”青青道:“胡师叔决不是那样的人!”毒手观音道:“为师自也不信,可唐维义宗维侠连死都不怕,又何必说假话呢?”青青道:“师傅,咱们眼下怎么办?”毒手观音沉吟道:“还是先回长安打探些讯息再说吧。”
师徒俩茫然走了一个时辰,均是默不出声。毒手观音道:“不知胡醉师弟是遇上了什么伤心事,竟会变得这般……”正自无解无绪,忽闻一声暴喝:“看招!”“招”字出口,毒手观音师徒早觉全身一麻,已然穴道被暗器打中,挥身哪还有动弹分毫!毒手观音又惊又怒,沉声喝道:“何方小贼,竟敢暗算……”话音未了,但听岩石后传来几声怪笑,旋即转出一人来,赫然便是千佛手任空行!毒手观音一怔之下,冷冷笑道:“原来是你这老魔,怎的半年不见,竟学会了这般下三滥的勾当,偷施暗算于人了?哼哼!”任空行倒不羞不怒,反笑道:“彼此彼此,哈哈,当年你杀人如麻,不也是经年不见,你便摇身一变,从‘江湖大魔头’一变成了胡大侠的师姐了么?可见凡世间诸事,皆不值得惊怪。”言罢又哈哈大笑。毒手观音冷哼一声,道:“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向来河水不犯井水,此番你偷施暗算,意欲何为?不妨言明不切。”任空行道:“你我故然无冤无仇,但你的那身毒功却委实有些麻烦,老夫虽然不惧,但令师弟他们丐帮中那些叫化子可就要遭大殃了。”毒手观音道:“休要胡说八道,我毒手观音又怎会与丐帮中的那些叫化子为难了!”任空行干笑几声道:“诸多事体,一时也难言尽,只是令师徒若不在舍下盘桓数月,倒是对老夫将要做的一番大事有许多妨碍,俗言道,既来之,则安之,得罪之处,尚望莫怪!”话音落时,早点了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