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道:“咱们把这附近的山洞都搜个遍,就不信他们能长了翅膀飞了!”毒手观音点点头,师徒二人便展开身形满山搜索。到得傍晚,山洞倒让她们搜到了十数个,但里面要么虎踞蛇盘,要么空空荡荡,除了那些倒了大霉的虎和蛇外,人的影子,却半个也不见。眼看夕阳将要落山,毒手观音突然心中一凛,道:“青青,咱们回长安!”青青奇道:“咱们还没找到木叶令主,却回长安——?”脸色—变,道:“好!师傅,咱们可得快些才行,莫让那金童赶到了前头。”她们都想到了这一节:如果木叶令主将独孤樵的下落告诉了金童玉女,那却是大大的不妙了。木叶令主行事邪怪,谁又能担保她一定不说出独孤樵下落呢!独孤樵不会武功,却没人能伤他分毫,且他一剑便毙了功参天地的太阳叟东方圣,金童玉女自也伤他不着。但毒手观音师徒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妙。到底什么不妙,却又说不上来。师徒二人一般心思,便即飞奔下山,朝长安方向疾掠而去。
天山二怪奔上凤凰山。虽然他们行事有悖常理,但武功修为却非平凡之辈,不多时,竟给他们找到了那个奇怪的山洞。牧羊女梅依玲“咦”了一声。紧跟而至的牧羊童阳真子刚问了句“什么?”随即道:“毒手观音来过。”牧羊女“哼”了一声,道:“偏你就记得她!”口上虽这么说,心里却不得不佩服阳真子了得。阳真子讪讪地道:“这气味……这气味……有些古怪。”梅依玲嗅了嗅,道:“药力早就失了,这气味又有什么古怪!只是……”阳真子急忙道:“只是什么?”梅依玲一指:“你看!”阳真子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见,见离他们不足五丈远的地方,骇然躺着一具尸首,早是身首异处。二怪小心翼翼地过去,看了看,阳真子道:“这家伙是川陕黑道上的一个小角色,叫什么白睛虎来着。”梅依玲道:“你以为我没看出来么?”阳真子道:“你自然是早就看出来啦,只是没说出来罢了。”梅依玲道:“亏你老不死的嘴滑!”言罢环视四周,又道:“咱们可得小心些儿!”阳真子点点头,心道:毒手观音若在左近,咱们再小心也防她不了。二怪一步一个提防地摸到洞口,各立洞口一侧,发现洞内石碴遍布,心头大觉蹊跷。阳真子捡了个石头掷入洞内,却不见有任何异常。二怪对视一眼,各自运功护住周身,一齐窜入洞内。
洞内甚是宽敞,二怪刚一站定,便见东首骇然有道敞开的石门,里面隐隐有声音传出。二怪大奇,相互点点头,一步一步摸了进去。连过了两间石屋,均无异常,二怪胆大了些,阳真子率先大步踏入第三间石屋,但觉浓重的血腥气味扑面而来,尚未立定身形,便被一人撞了个满怀。阳真子虽早功布全身,陡被人一撞,也吓得“腾”地退出一大步,正欲骂“你找死吗?!”却见撞他那人早仰面跌倒,一动不动。紧随其后的梅依玲却吓得连退了三大步,才颤声道:“你——怎么啦?”阳真子道:“这洞古怪。”梅依玲道:“有何古怪,莫非她……她们在洞中么?”她说的“她们”,自然是指毒手观音师徒了。阳真子摇摇头,凝神细观。梅依玲也纵过来立在阳真子身旁。
此时虽石门洞开,但光线仍是暗淡。二怪刚从洞外进来,一时竟难看清洞内景状。然二怪功力深厚,稍一凝神,不禁一齐惊叫出声。但见洞内鲜血淋漓,残躯断体竟有三数人之多!二怪强压狂跳之心,将洞内景状观了个仔细,又一齐惊“咦”了一声。阳真子看了看梅依玲,梅依玲却也正看着他。二人同声道:“是卢若娴?”未等话音落尽,二怪早奔到木叶令主卢若娴身侧,但见她双目已失,两个黑洞洞的眼眶煞是骇人。断腿断臂处鲜血兀自缓缓涌出。梅依玲伸手一探卢若娴鼻息,只觉尚有游丝般气息呼出,因而道:“她还没死。”阳真子却兀自发愣。梅依玲运指如风,点了木叶令主几处穴道,止住鲜血外流,随后道:“莫让她死了,咱们不好向胡醉交待。”阳真子却似吓呆了一般,愣愣不语。梅依玲“哼”了一声,再不多言,紧闭双目,掌抵木叶令主后心,以自家功力替她续命。
但觉木叶令主真力尚存,内腑并未受震,只是失血过多,少顷便有丧命之厄。便撤了掌,正欲将此情告诉阳真子,却听阳真子喃喃道:“当真邪门!当真邪门!”梅依玲怒道:“什么邪门了?!”阳真子道:“坐地虎和霹雳虎以性命相搏,先将对方的耳朵削了,眼珠挖了,双腿也砍断了,无力再战,竟一齐咬断自己的舌头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