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一路苦寻,沿途见人便问,直从峨嵋山找到汉水岸边,竟连小师妹的一丝音讯也未得到。这一日,杨留虹来到一座小镇,已是傍晚时分,匆匆吃了些干粮,只好投宿客店。店家见她是个单身女子,便引她到一间僻静的客房息了。三更时分,忽听得“啪”的一声窗纸被人捅了个小洞,杨留虹早已惊醒,却见月光之下,隐约有人从窗外插了根竹管进来。杨留虹又惊又怒,心想此等宵小手段,却又能奈我何!当下进住呼吸,手握剑柄,静观待变。忽觉一丝凉意拂过脸颊,心头一惊,随即恍然失笑:只因此屋破陋,墙壁裂有一缝。初时自己仰卧不知,此时翻身侧卧,便觉夜风缓缓从裂缝中窜入,甚是清凉。当下心午暗喜道:我何不将计就计,诱得奸人入内,陡然动手,定是手到擒来。
约摸地了半个时辰,只听得“叭搭”一声,门闩滑落,稍停,木门缓缓推开,三人闪身进来。当先一人抖开一块黑布,对着杨留虹当头罩下。杨留虹冷哼一声,正待拔剑跃起,陡觉手脚瘫软,竟使不出半分力道。心头震骇之间,已被蒙了个严严实实,随既哑穴被点,四脚被人捆住。杨留虹再次运力,只觉丹田中空空荡荡,哪还能凝聚半分真力,心头又惊又怒,知道方才自己只顾提防前边之敌,却不料墙缝那边正有对头再使毒,自己不知,兀自大口大口地呼吸,正着了人家的道儿,且那使毒之人心思慎密,所使之毒竟然无色无味,定非庸手所为。心中一沉,正不知这些人将如何折辱于我,忽觉身体凌空,已被人提起,塞入一条麻袋,随后那人将她负于肩上,掠上房顶,向镇外疾行。杨留虹这一惊更是非同小可,那人负重,脚底却是不慢,武功实不低于自己,心头一骇,便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杨留虹悠悠醒来,四周漆黑一片,只听得流水之声,似是身处江边。过得良久,才慢慢记起先前之事,当下不作它想,连忙运力冲穴,但微一运力,却发现真气依然不能聚集!便在此时,屋门“光当”一声打开,进来两个大汉,手执火把,当先一人道:“杨女侠,帮主有请。”杨留虹心中一惊,不知此人何以竟知道自己姓杨。转念又想,他们既苦心地劫我到此,自是早已摸清了我的来路。他说帮主有请,却不知这帮主是谁。有心动问,又想此等下人,不问也罢,见了帮主,自有分说。想今日身陷囹圄,武功虽失,却决计不能坠了师门名头。当即冷哼一声,不再多言,随了那二人前去。一出了木屋,才发现竟身处江诸之上。两旁江水缓流,江面甚宽。但自己武功既失,又不识水性,看来此番要脱身着实不易,忽又想那人既称自己为女侠,还道一声“请”,看来并非凶神恶煞之辈,自己只要搬出师傅她老人家的名头,对他们晓以厉害,难说他们就此放过了自己也未可知,心头不禁松得一松。
沿途斜坡而上,两旁杂草丛生,小路崎岖,万籁俱静。行得一会,到了山顶。那二人带着杨留虹径自走到一座破庙之前,方才停下,当先一人道:“启禀帮主,杨女侠到。”庙中一人应道:“有请!”跨入庙中,杨留虹环视四周。但见十余条大汉立于周遭,人人身材高大,劲装结束,俱是赤手空拳。正中坐着一人,却是秀才打扮,手拈一把折扇,火光映照之下,颇有几分英俊。见杨留虹进庙,他才站起身来,抱拳施礼道:“早闻杨女侠芳名,今日得见,小生当真有幸!”杨留虹见对方客气,自己虽是满腔怒气,却也不愿失了礼数,当即也抱拳还礼,道:“小女子不才,却不屑于干那等暗算于人的勾当,倒不知公子有何见教?”那秀才模样的人听了也不生气,只一笑,自顾道:“小可贱姓邓,名干,人称水上书生。与十数个兄弟在水上混口饭吃,人称我等兄弟为汉水帮。兄弟不才,忝为帮主,让杨女侠见笑了。”说罢对一汉子挥手道:“侍座!”那大汉应了一声,搬来一条笨重的木凳,杨留虹冷冷地道了声“多谢!”。
杨留虹虽从未听说过汉水帮的名头,但想此地并非这所谓“汉水帮”的总坛,却是决计错不了的。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