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崔更年却是沉默了。外人不知道,他自己清楚。他是个杀手,这是见不得光的职业。表面上,他是个教书先生,可手上有了多少条人命,自己是很清楚的。
想到这里,他嘴角挂起许些微笑,他相信他这一回去,很快就会有许多人想起他。
回到铁匠铺里,崔更年把学堂里的事给自己父亲崔铁匠讲了一遍。
听完后,崔铁匠没有很快发话,依旧忙着他手上的铁匠活。似乎齐崔更年说的,他根本没有去听。
“爹。我去还是不去?”见崔铁匠没有发话,崔更年试探性的又问道。
“去外面看看也是好的!记着,到了外面,少说多看!”崔更年依旧没有抬头,专注于他手上的活,但总归是发了话。
“嗯。知道了。”崔更年很认真的对崔铁匠回道。他明白崔更年说的“少说多看”,不是随便说说的。可也很诧异崔铁匠竟然同意他出去,也是很意外。
因为他最清楚&nbp;&nbp;自己这爹有多么木讷。
“你的那些调皮捣蛋,到了外面就收住一些。几乎没有几个人知道。还有……许先生是有本事的人!从今天开始,你好好跟着读书就是,其它你也别管了!别像我打一辈子铁!”似是知道崔更年在想什么,崔铁匠又补了一句。他的口气很强硬,没有一丝反驳的余地。
这个老铁匠老实巴交了一辈子,说不出多么好的话来,但把该交代的都说给了他。
“老刀叔,我知道了。”齐安没有再发话,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其实,崔铁匠是有他的打算的。一直以来,自己儿子跟他做了杀手,他心中是很愧疚的。而这次的外出之行,他觉得便是一个机会。一个让少年从此摆脱这种不入流地方的机会!
三天后,学堂前停了一辆马车,惹得一众少年观望。崔更年并没有凑上去,因为不时随许屠申出去,马车他也是见过,比这好的,他更是见过不少!可对这个村子村的其他少年来说,这却是件稀罕物!
“看什么!看什么!山里的就是没见过大世面!”从马车里出来一个身着华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用一种很是嫌弃的口气对一众少年道。好像别人看他几眼马车,会被看脏一样。
可看到许屠申从学堂走了出来,男子就跟换了一张脸一样,十分殷勤对徐举人道“许老!小的荣幸啊!车上请!”。
“哼!你们这些人啊……真就是过惯了锦衣玉食,见着这些贫穷人就心平气和了!”罕见的,许屠申却板着脸,横眼看着男子。
不单一众少年,连崔更年也是有些吃惊。他也是没想到,许屠申会说出一番维护他们的话。
但他们不知道,没有走出这个小山村,许屠申就当自己是个普通教书老先生,可是当走出这个村子,他就是曾经的许屠申。
且若是按照他以前的脾气,这男子少不了挨他一记耳光。
许老说的是!”可男子不仅没生气,反而腆着一张笑脸给许屠申陪了一个不是。
上面安排了他接人,自然也是让他知道了许屠申的身份,虽然目前来看这位老先生和和气气,远不如别人描述里的那样咄咄逼人,但男子却不敢向他摆谱。
男子的举动,倒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印象中,许屠申给他人的一直是一个文弱书生形象。这不由得崔更年对许屠申以前的身份好奇起来。
看到男子陪了一个不是,许屠申这才脸色缓和了一些,向着马车走去,并招崔更年三人也上马车。
马车外面看着不大,里面却是刚好能容纳下五个人。
上车以后,崔更年才仔细打量起中年男子来。只见他身着一件上好紫色丝绸大衣,脚下穿一双云黑木鞋,不像是一般大富之家就能穿的起的!
“呵呵!这位小兄第一看就是人杰啊!我看到了永安城上,小兄弟必能大放异彩!”男子见崔更年打量着他,咧着一口镶有三、四颗金牙的嘴对齐安回到。
崔更年笑笑,和男子寒暄了几句后,也是自来熟,便试着旁敲侧击,打听一下许屠申过去的身份,便开口道“小子得那位大人抬举了!倒是那位大人不辞劳苦,来到这偏远之地接我们,小子受之有愧啊!”。
一番交谈下来,崔更年得知这男子姓胡,也是一个举人!可同样是崔更年知道许屠申也有个举人身份,这胡举人怎么会特意驾着一辆马车来接徐举人。且看这胡举人对许屠申谦卑的态度,由不得崔更年怀疑都不行!
“呵呵!小兄弟!你不知道吗?许老可是当今圣上都要礼让……”胡举人话刚说到一半,却突然不说话了,偏过头向马车外看去,已没有和崔更年再说话的意思。
原来是许屠申正瞪着他。
崔更年也是冲胡举人笑笑不说话。但其实刚才,他却看得明白——自己的老师给胡举人使了一个眼色。
崔更年又开口对许屠申道“先生……你就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