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艺志想到这里,笑了笑,对女儿温和地说道:没错,你是向我请示过这件事情,那么现在,谁是吉姆的木雕师父?
陈爱月听到这里,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与此同时,涨红了脸,一颗心怦怦狂跳,她担心说出真相,父亲会雷霆震怒。
陈爱月偷偷地看了一眼吉姆,鼓起勇气对父亲口吃说道:我是吉姆的师,师父,爸,这个木雕学院,除了你之外,属我手艺最好,所以我教吉姆比较好。
不好——陈艺志板着脸回答道。
陈爱月愣住了,一颗心跳到嗓子眼,面色变得如纸般苍白,果然,父亲生气了,吉姆吓得大气也不敢出。
时间过去了几分钟,空气仿佛凝固了。
陈艺志才出声解释道:你是我女儿,吉姆是我女婿,如今吉姆又成了你的弟子,你又是我的弟子,如此算来,吉姆岂不是我的徒孙吗?他既是我的女婿,又是我的徒孙,岂不乱了辈分?陈艺志看似严厉的眼睛里有隐藏的顽皮笑意。
陈爱月听得目瞪口呆,想着这辈分有这么重要吗?
父亲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吉姆面色苍白,额头直冒汗,血液冲击着太阳穴,在耳朵里发出嗡嗡的回声,他小声地说道:爸爸,你不想让我学,那我就不学好了。你千万不要生爱月的气。他担心暴怒的老丈人会责骂妻子。
陈爱月感动地看了一眼老公。
陈艺志知道两个孩子误会了,干脆扬声笑道:这样吧,由我来教吉姆,这样辈分就不会乱了。
什么?如同晴天霹雳,吉姆睁大了眼睛,他快速地看了一眼陈爱月,脸上都是不可置信的神情。
老丈人要亲自教他?老丈人可是最讨厌他的人啊!
这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吗?
吉姆快速地眨着眼睛,许久也无法消化这个消息。
只要陈爱月最先反应过来,她惊喜地明白,经过多年对吉姆的考验,父亲终于放下了山一般高的成见。
她激动地拍着吉姆的背部,把他推到父亲面前,对他兴奋地提醒说道:父亲要亲自收你为徒,快!快跪下!
吉姆立马慌慌地跪下。
一颗心怦怦狂跳,胸腔如同擂鼓。
快,快磕头。陈爱月欣喜地提醒。
好像反应慢了,陈艺志会反悔似的。
吉姆立马听话地磕了三个响头,磕头如捣蒜,砰砰砰的发出巨大响声。
陈艺志笑起来,亲自向前,扶起吉姆,对他严厉地说道:吉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第二个弟子,你的妻子也是你的师姐。记住,要好好学习,以后回日本,也要把我们中国的木雕发扬光大,不能丢了先人的脸!
是,爸,哦不,师父!
三个人都笑了。
愉快的笑声洋溢整个木雕工坊的上空。
三个人正高兴的时候,楼家明的大儿子突然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看到陈艺志,立马说道:伯父,我爹他不行了,你是他最好的兄弟,你去送他一程。
如同轰雷炸响,陈艺志一呆,立马跟着楼家明的大儿子急匆匆地去了。
到楼家时,已经里里外外围满了人,济济一堂,此外,除了楼家的亲朋,还有医生,律师。
律师和他的助手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大太太的儿女亲戚,二太太的儿女亲戚,全部都在,乌泱泱的一大片,甚至还有爱丽思和吉姆,居然也在楼家!
为了送家明,他们居然从法国飞到中国来了。
此外,还有一些陈艺志不认识的中年美妇带着年轻的儿女,哭哭啼啼地来到楼家,好像也想分一杯羹。
陈艺志跺跺脚,终于明白过来,楼家马上要上演一场可怕的争产大战了,怪不得楼家明的私人律师如临大敌,他知道楼家明一生风流,这些女人和她们的孩子是楼家月留下的孽缘。
如今他要死了,关心他的人少,盯着他财产的人多。
楼家月也在,板着脸皱着眉头,今天,主持大局的人是她。
楼家明即将过世,楼家上下乱得如同一锅粥,愁云惨雾,哭声一大片。大太太生的儿子女儿,虽然也能主持大事,毕竟年轻,所以作为亲妹妹,楼家月来料理大局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看到陈艺志,楼家月立马向前,拉住他的手,对他说道:我哥在等你,快进去——
陈艺志来不及说话,楼家月已经手上用力,把他推进了楼家明的房间。
陈艺志踉跄地扑进楼家明的房间。
他有些生气,现在家明要老死了,而他和家明年纪差不多,也是一个老人了,楼家月居然不管不顾,就这样用力一推,把他推进来,害得他现在上气不接下气,后背冒汗。
老人是最害怕摔倒的,老人一摔跤,就很容易死掉了,家月真是一点也不心疼他!
等到陈艺志脚步站稳,才发现楼家明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