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昌一呆,随即淡漠地低下头,一脸;好男不跟女斗的态度,他的眼睛看着书本,眼皮也不抬一下,懒懒地说道:;她已经疯了,这是既成事实,我带她去看医生也没用。
陈艺志这个时候急切地说道:;大哥,嫂子她只是受了失去儿女的刺激才发疯的,她以前很健康的。这是后天造成的,不是先天性的。依我看,这种后来发作的神经病是可以治好的,你应该带她去医院看看。
李文昌仍旧头也不抬,懒懒地说道:;我没钱,也没时间,没精力。神情无比的灰心疲惫。
陈艺志难过地恳求说道:;大哥,她是和你共处一生的妻子啊!你怎么能对她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听到这里,李文昌仍旧眼皮也不抬,半个世纪过去了,可是什么也没有改变!他心寒到底,冷笑一声,讽刺说道:;我对她不管不顾,你可以对她又管又顾吧!这样吧,二弟,我把你大嫂的事情全权交给你了,你想带她去看医生,你就去带她看医生,总之,你和她想干嘛就干嘛,我管不着,我也没钱没能力管!
说完李文昌又朝外面挥挥手,示意所有人立刻马上消失在他面前。
陈艺志没想到大哥说出这种不负责任的话来,他也有些生气,沉下脸来,对李文昌说道:;大哥,我会照顾大哥大嫂,便你毕竟是她的爱人,我带她去看病,你也必须陪同啊!听说精神病医院住院必须要人二十四小时看护的。
陈文艺也尖刻地说道:;大哥,你这样也未免太自私太冷血太无情了吧!
李文昌听到这里,闪电般地抬起头来,气愤让他红了眼睛,他双手握拳,额上直筋直爆,恼怒地地陈文艺骂道:;你说我冷血无情自私自利?陈文艺,你公平一点好不好!卢仙儿那个女人,不管是她发疯前,还是发疯后,她的心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陈文志,陈文志!说到后面,李文昌的声音如同打雷。
大哥的话好像一石掀起千层浪,陈艺志双肩一震,面色变得雪白。
陈文艺也无言以对
四周变得像坟墓般安静。
李文昌苍凉地看着他们,对他们疲倦地说道:;这句话我本不想说的,是你们逼我说出来的。明明大家都心里有数的事情,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让大家难堪呢。说完这些,他又重新拿起书看了起来。
陈艺志的脸上如同开了染坊,青一阵红一阵。
陈文艺想起从前的种种,想起他们小时候,也知道可能这一辈子,大哥李文昌从来没有哪一刻,得到过卢仙儿的心吧。
感情这种事,真正是折磨人的,在身边的厌弃,得不到的永远在想念。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陈艺志清了清嗓子,打破沉寂,他定定神,对李文昌说道:;大哥,我想你误会了。我与你们已经将近半个世纪没有见面,怎么可能会有别的心思?再说我们现在都老了老了,有儿有女,有家有口的,你和大嫂都是我的亲人,我既想让你明年高考得中,又想把大嫂的疯病治好。我没有任何别的心思——
陈艺志一席真诚的话语感动了陈文艺,却没有感动李文昌。
他仍然认真地看着书本,冷得像块石头,他对陈艺志说道:;我的事你不用操心,我能不能高中,只能由我自己决定,与你们无关。二弟,你说得没错,咱们兄妹三人,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我不怪你。年轻的时候,我心眼小,气量不大,吃你和卢仙儿的醋,可现在我都老了,半截身子入了土,还能活几年?对于你和卢仙儿的事我早就看开了,现在我也明白了,她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你的心里也还有她,那么,你就和她过吧,我呢,剩下的时间我得为自己考虑,我一个人,我只要把书读书,高考得中,对得起死去的爹娘就行了。说这话时,李文昌的神情是淡漠的,语气是看开过的疲倦与苍凉。
活了大半生,在爱恨里挣扎了几十年,他终于活明白了,那就是余生只为自己活。
李文昌平淡的一席话听在陈艺志的耳朵里却如同滚滚雷声,好像他和卢仙儿的交往,大哥已经默许,并且无动于衷。
可是现在,他们都老了——
陈艺志苦笑道:;大哥,你真会开玩笑,我与仙儿早就没什么,再说了,我早就有了妻子儿女,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大哥就不要再说了,我现在只是关心大嫂的身体健康,毕竟她曾经是那么健康的一个人,我想把她的疯闰治好——
李文昌已经听得不耐烦了,脸一板,眉一皱,对陈艺志喝道:;行了行了,你不要解释,你爱干嘛就干嘛,不要来烦我就行了。
他直接黑了脸,很用力地翻着书。
陈艺志知道与大哥已经无法沟通下去,所以也不说话了,转身出去了。
陈文艺讨了一个没趣,跟着二哥的脚步走出来。
陈艺志已经决定自己带仙儿去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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