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银月城充斥着一种喧闹的气氛,这和出云县的安静平和全然不同。
队长把林安之一行人扔在城门口,让他们自行去驿馆后,就去了城主府。
银月草原上出现了马贼,这可不是小事,他要第一时间报告给城主知晓。
林安之一行人都是第一次到银月城,看着周围的异国风情,都觉得蛮稀罕的。
祝霁月看中了一个路边摊上的镯子,不过身上的钱银早在山中行军时掉光了,也只能失望作罢。
但就在这时候,林安之变戏法似地摸出了一锭碎银子。
之后就席地而坐,和那小商贩天南地北一顿胡砍,终于是在小商贩幽怨的眼神中,用这一锭碎银子买下了那镯子。
送你了。林安之把镯子塞进祝霁月手里。
不知怎么的,祝霁月脸色竟有些个发红,看得林安之啧啧称奇。
这个吧,就当是你陪我这一路的谢礼。先说好啊,你回去后还要什么,我可是不给的,你林家小少爷穷的。咦,怎么脸还这么红啊?难不成你把这当做是定情信物?霁月啊,别想多了,我家那几口子你也见过了,少爷忙不过来,真没功夫收了你。
话说完,林安之就退了两步,小心地打量着祝霁月。
这母老虎动手是没先兆的,挨过那记无影手的,也绝不止张扬一个人。若不是挨的多了,某人扇那杨焕宗的时候,绝不会那么顺手。
但出乎林安之意料的是,祝霁月竟然没动手!
她只是静静地看了林安之一眼,之后轻咬嘴唇,握着那泛黄的镯子,默默的走开了
默默的走开了?
唉!
林安之正愣愣地看着祝霁月的背影,耳畔就响起了张扬的叹息声。
叹气干什么?林安之目光依然停留在祝霁月的背影上。
小的就是忽然想起了清雅居里听过的一句曲儿。张扬回道。
林安之一怔,转头看了他一眼,这货也有钱去清雅居听曲儿?
等回去了得好好查查,看这货到底在什么地方亏空了。
若是公款就算了,若是少爷我的银子,少不得要叫他掉层皮。
什么曲儿?
张扬清了清嗓子,学着楼里的姑娘高声唱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
林安之差点没忍住,就要一巴掌给他扇过去。
但就在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却陡然响起。
好诗!
林安之转头看去,就见一名身穿灰色长衫的老者,捻着胡须走了过来。
这老者看上去六十来岁,身材修长,精神奕奕。行走间如身周有风,长衫轻摆自带风流。
老者走到近前,却没有看林安之,目光反倒是落在张扬身上。
这位小友,敢问刚才的诗篇是你所作?老者抱拳问道。
张扬赶紧回礼:非是小人,此乃我家公子所作。
你家公子?老者的目光这才落在林安之身上。
不得不说,林安之现在的模样和在出云县已经有些不同了。原本有些圆润的脸蛋瘦了下来,眉宇间少了几分公子哥的贵气,却多了几分坚韧。
老者眼前一亮,刚才粗看一眼,只当是谁家的贵公子。
现在仔细一看,却发现风采不凡。
没想到小友竟有如此才情,当真是后生可畏啊!老者赞叹道。
林安之脸有些发烫,脸略有些发红。
他本身是那种有人称赞,不仅不会谦虚,还会越发得意的类型。但他关键是,这诗却不是他写的啊。
这事儿必须得解释下,林安之略微沉吟,便道:老人家,这诗不是我写的。
老者一怔,道:那是何人?
林安之很像说出老秀士的名字,不过最终却忍住了。
是我一友人所做。林安之说道。
老秀士的来头有些神秘,林安之问过老太爷,但老太爷对这个问题却显得很是暧昧。
通常情况,林安之只要问,老太爷就必然会答。即便是一些极为私密之事,老太爷都会知无不言。但唯独老秀士的来历,老太爷显得高深莫测。
张扬听了林安之的回答,学着林安之的样子舔了舔嘴唇,心说小少爷果然还是小少爷,脸皮厚心肠毒,一句话把好处全揽了,偏生让人挑不出毛病。
什么叫友人所做?
您要真打算隐瞒,一句私塾先生所做不就完了?旁人还能挑出毛病?偏要说什么友人所做,是不是这老头再问友人是谁,您还要故作神秘说一笑?
敢问小友这位友人姓甚名谁啊?果不其然,老者问了这么一句。
果不其然,林安之不答,只是嘴角轻轻翘起,露出招牌式的浅笑。
老者仿佛明白了什么,轻哦了一声,脸上笑意渐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