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洪义揉揉脑袋,放开那些厌烦的心思,抬头望去。
他是府衙老人,而且高升去了禁事局,算是榜样明星也不夸张,里面衙内堂边的院落墙上还挂着裱了框的画像,左右两边分别是府衙老爷,和一个黑皮大光头。
这是李正气搞的新举措,道是让每一个伙计都能沐浴在先辈的荣光下,齐心协力为正道之光添砖加瓦,当然他这个黑皮的是不是也黑了心要沾捕神的光,就不好说了。
但总归还是有些成效的,所以李洪义一抬起头,那边四个全认了出来。
“捕。。捕神大人。”
几个人都是喜出望外,站的越发挺拔了。
李洪义点点头,嗯,大家伙精神头都挺不错啊,问道:“你们李捕头呢,在家么?”
“在在在,正审案子呢,老爷今儿不在,还在家养病,李捕头开的堂。”
“嚯嚯嚯,果然是独当一面了,这样,我自己进去看看,不会打扰审案的,你们无须紧张。”
“好好好,大人请进,您请自便。”
李洪义便踱步走入衙门,远远看见堂前又围着些百姓,都在议论纷纷,这些人都是来陪堂的,一般这类民事案件,公审开堂,一概会敞开衙门,让一些闲汉孩子都来观看。
这般做法,一来为了显得府衙过堂公正无私,二来也是为了审案过程深入人心,发人深省,降低犯案率。
他也不声张,就挤入人群,正看到李正气那颗大光头,身上黑乎乎的油膏似乎抹了去,半黑不白的肤色,配上一身玄色的官服,倒也少了分杀气,多了些官味。
只见堂下跪着两人,一人正在喊叫:“小君是我过了门的媳妇,都是拜过堂的,怎么的就是你的人!”
另外一个也叫冤:“那女人我花了二两银子买的,不然她哪来的钱埋葬生父?既然是我出了钱,就是我的人!我也看上了她,要做婆娘的!结果跑了,吃亏的是我!”
前面那个还想说,李正气咳嗽一声,吩咐左右:“把朱晓君带上堂来。”
又向跪着两人道:“既有夫妻关系,便是你家人,既有买卖在,那也是你家人,因此这女子归你们两家所有!”
那女人丈夫哭喊:“大人不可啊,若是归两家所有,小君必然会被他家折磨死的。”
另外那个大骂:“胡说,我欢喜她,岂会这般?明儿我也住你家去,大家和和睦睦岂不好事?”
“你是什么人,凭什么住我家!”
“小君也是我女人,不然我住哪儿?”
李正气不想听下去了,看到旁边有个女子带上堂来,当即道:“既然不想活在一处,那便分了吧。”
她指着那个女子道:“此女人一劈两半,各自归家,不得再闹!”
那女人看着这个大光头忽然一脸的凶相,要劈了自己,当堂晕了过去。那边女人丈夫眼珠子都红了:“什么!一劈两半?!这还是人话吗,你!你!你个昏官!公理何在,正道何在!我要找老爷,我要找老爷!”
旁边一大堆围观百姓也开始议论纷纷,奇的是都没有去说李正气的不是,而是低声议论道,这是不是不妥?
那个堂下另一个却是眉开眼笑,道:“劈的好,劈的好,一人一半,正好公平!”
李正气厌恶地撇了他一眼,招呼几个伙计,拉了女人过来堂中,放在地上,挥手让众人退开,他自己当场抽出一把钢刀,指着地上两人道,笔墨伺候,写下文书,自此各自一半,不得纠缠。
那地上两个男人,一个死命挣扎,被衙役按着盖了手印。另一个欢天喜地写下了大名。
李正气见文书齐备,再无反悔余地,满意地点点头,在周围百姓的惊呼和地上挣扎男人的咒骂声中,一刀重重砍下。
女人登时一刀两断。
钢刀贴着头皮往下,将满头的青丝尽数斩落。
李正气抓起地上一堆头发,往那个一脸得意的男人面前一丢:“喏,你的一半。”
他手持钢刀,满脸凶相:“立了文书在案,你若再多嘴一句,便是出尔反尔,藐视律法,藐视朝廷!”
看着那人哆哆嗦嗦不知是何言语,他又转向女人丈夫:“这一半,你且领了归家,他若再有龌龊寻你,你来府衙,咱们老爷给你做主!”
所有人皆目瞪口呆,那边女人悠悠醒转,一模头发惊呼出声,被丈夫一把搂住,泪珠子哗啦啦地往下掉:“没事了,小君,没事了,以后再也不分开了,不分开了!”
这时周围百姓开始鼓掌,欢呼,还有大声喊着“李捕头威武,李捕头才是父母官”之类的言语。
李正气真个是一身正气,四周围拱拱手,他好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然而一晃便找不着了。
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他向着千恩万谢的女人丈夫道:
“这世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