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军作为战场上的大杀器,却极其不擅长在这种地形作战,虽然军中配有马弓手,但是去去长弓如何射的过满天飞石!
时间紧迫,王猛来不及思考,只得下令道“所有人!跟我冲出琵琶谷!”
十万大军伤亡惨重,尚能活动的士兵听到命令,皆是低下头,一锅脑的开始朝山谷出口奔去。
山顶上,那将领望着前冲的镇南军,面色平静,轻声道“传令下去,长枪队列阵。”
王猛带着人一路前冲,终于冲出了巨石投射的范围。
然而不等他缓过神来,却突然发现前方狭长出口出,涌现出了一队队的士兵。
那些士兵一手握着长枪,一手举着大半个人高的厚实盾牌,已经半蹲在琵琶谷出口处,显然在等西蜀骑军自投罗网。
“拒马阵!”
王猛看到这群镇南军的瞬间,立马反应了过来。
从古至今,骑军在战场上的杀伤力都要远远高于步兵,这主要就是得益于战马强大的冲击力。
然而拒马阵是步兵的一种阵法,是以坚实护盾为阻拦,以锋利长枪为兵器,用肉身硬抗骑兵冲击的阵法。
这种阵法若是在平原地带,是万般施展不得的,毕竟骑军灵活无比,只要稍微绕行,就能四面包抄。
然而在琵琶谷这种地形下,拒马阵简直就是骑军噩梦般的存在。
王猛眼看着离那敌阵越来越近,只得大声下令道“后军变前军!全军调头!”
狭窄的山谷,只容不到十匹战马并行,整整十万大军一齐调头,纵使西蜀军再训练有素,也难免一片人仰马翻。
就在西蜀军好不容易调转了方向,准备朝来路退回时,王猛突然听到前军传来一阵惊呼。
山谷中,一阵地动山摇,就连两侧的峭壁也被震得时不时跌落碎石。
王猛眺望撤军的方向,却见视线尽头,无数身披铁甲银盔的骑兵,已经朝他们冲杀了过来。
“镇南铁骑!”
王猛看到镇南军的那一刻,心终于彻底的凉了下来。
十万大军,已经被活生生的堵在了琵琶谷的最狭窄处。。。
自知已是死路一条的王猛,终于含泪,下达了最后一条军令。
“全军听令!随我杀敌!”
面对着镇南军的前后围堵,已经损伤惨重的西蜀骑兵,再无退路。
然而幸存下来的士兵们,看着眼前的景象,却没有一个人露出一丝胆怯神情。
随着王猛一声令下,西蜀铁骑高举战刀,大喝着冲杀了出去。
这就是战争。
在踏上这片土地的那一刻,每个西蜀的士兵,都做好了为国捐躯的准备。
面对着这明知必死的局面,每个人心中都只有一个想法。
杀!
杀一个够本!
杀两个算赚!
杀到最后一兵一卒!
杀到最后一滴血,砍断最后一把刀!
这支骑兵部队设立了二十余年,他们听世人吹嘘“镇南铁骑甲天下”听了二十余年。
既然已经是最后一战,那不妨就让这天下知道,骑军不止有他“姜”字这一杆大旗!
西蜀有刀!有马!有战甲!
更有悍不畏死之军!
。。。。。。。。。。
这是一场注定载入史册的战斗。
面对着前有镇南铁骑,后又长枪拒马的包围,所有西蜀士兵爆发出来千百倍的斗志。
那不是求生的斗志,而是求死的斗志!
曾经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镇南铁骑,竟然在这小小的琵琶谷中,在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优势的情况下,一时间陷入了鏖战。
王猛也终于放下了“统领”二字给他的包袱,毕竟这场仗,已经不需要再指挥了。
他身先士卒,一人一马冲入敌军之中,凭借手中一把再寻常不过的战刀,竟然砍得镇南军阵型大乱。
镇南军的将领看到这一幕,眉头微皱,直接拍马杀进阵中,提刀与王猛交战。
两军对垒,尤其是骑军对撞,往往只是片刻的事。
然而因为地形原因,两军此刻都已经变成了骑着马的“步卒”,只能贴身肉搏。
山谷中叫杀声震耳欲聋,喷溅出的鲜血染红了琵琶谷两侧的岩壁。
已经杀红了眼的王猛,大喝一声,直接单掌拍在战马之上,借力跳起,一刀砍向镇南军将领。
这一刀势大力沉,千斤之力瞬间迸发,那镇南军将领都来不及闪躲,直接被一刀砍去了右臂。
然而也是这一下,王猛瞬间落入人群中。
周围都是战马,他孤身一人,便是钢筋铁骨,也该顷刻间被踩为齑粉。
正当王猛得益于自己临死前还换了一个镇南军将领的时候,却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巨大声响。
那是惨叫声,极其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