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凝瞬间懂了他的意思,与他对视一眼,也是坏笑起来。
“咳咳,孔师爷,明天游完街,就将女子押送大牢吧,本官还有事要审问她。”
书生男子又木讷的点了点头。
张凝看了看一旁哭泣的女孩,轻声道“这小女孩。。。”
“嘿嘿,等两年,也一样。到时候等大人玩腻了,便丢给我,我跟城里几个老鸨都熟,让她们接盘就是了。”
“甚好,甚好啊!”
熊浩嘿嘿一笑,从袖口掏出厚厚一沓银票,轻轻塞进了张凝的怀中,然后仰着头,如同逛自家后花园一般,闲庭信步走出了太守府。
入夜,张凝坐在寝房内,随手清点着今日的“收获”。
除开熊浩塞给他的五千两,今日下午还有楼家送他的一箱布匹绸缎,再加上昨天涿郡首富孔家赠与他的一枚汉白玉佩,短短两日,他收获了至少万两。
熊浩随手将银票丢在桌上,有些无聊的望着天花板。
其实熊家,也算是大梁数一数二的家族了。
至少曾经算是。
他父亲曾追随镇南王,一路走南闯北,是马背上打出来的天下。
本来他爹该和典午安、董仲颖那些人一样,成为一方将军的。
然而就是因为他爹小小的贪污了几千辆军饷,镇南王竟然丝毫情面不讲,直接下令处死了他爹。
若不是他那个同为高官的舅舅死保他,别说这涿郡太守了,恐怕就连脑袋都得跟他爹一起搬家。
“妈的!姜奉阳!”
张凝越想越气,直接抄起手边一沓银票,重重的丢飞出去。
涿郡太守,说好听了是个太守,说难听了与发配边疆有何差别?
在这大梁最北边的小镇上,他贪污了再多,却想花都花不出去,哪里有京北城那般繁华风光?
他想起第一次到这里时,被熊浩等富家子弟领着去青楼寻乐,结果那些所谓的“花魁”,他看一眼就想吐。
那群女子若是放到京北城,恐怕连寒月楼的门都进不去。
就是这种鬼地方,张凝每一天都觉得,过的生不如死。
最近他听说,有北齐余孽在上谷起兵了。
涿郡离上谷如此之近,张凝隐约感觉到,属于他的机会来了。
他已经准备好了,只要北齐打来涿郡,他一定第一个带头投降。
到时候用这些年贪污的银两,在北齐买个大官当当,再如他爹一般,统领大军打几场胜仗。
到那个时候,谁还敢看不清他张凝,谁还敢再让他来这种鬼地方“坐牢”?
心中想着,张凝靠在椅背上,带着笑意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次日,一辆囚车,在十几个衙役的看护下,缓缓行驶在街上。
道路两旁,无数的百姓们挤在一起,围观着车上关押的女子。
“唉,这不是那个艾茹萍吗?”
“对啊对啊,她怎么被关起来了?”
“听说啊,是熊家那个丑儿子看上了她,她不从,闹到了官府那去。”
“唉,这丫头也是傻,那官府有好人吗?他没有啊!”
“就是说啊,可惜了这丫头了,好歹也是曾经名动十里八乡的歌女,落了这么个下场。”
“唉,她女儿呢?”
“谁知道呢。”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车上的女人,艾茹萍绝望的抬起头,望着前方的道路,眼中无神。
一个白衣男子站在街边的人群之中,听着百姓们的议论之声,眉头越皱越紧。
终于,当囚车行到一个路口之时,男子再也忍不住。
他脚下御风,凌空连踏几步,直接飞出人群,稳稳落在道路尽头。
所有人都被男子这下惊到了,衙役们如临大敌,皆是面露惧色。
为首一名衙役颤抖着拔出刀,大声喝道“什。。。什么人!”
男人并不说话,只是单手握住腰间的剑,拇指轻轻一顶,一柄赤红色的剑,出鞘几分。
不等衙役们反应过来,男子一个闪身,只见一道红光闪过,街上挂起一阵狂风。
百姓们被突如其来的大风迷住了眼,再缓过神来,却见男子已经站在街尾。
在他身后,十几名衙役倒在地上,脖颈处皆是一道血淋淋的伤口。
百姓们惊讶的望着眼前的一幕,不知谁先喊了一声“杀人了!”
而后所有百姓如同逃难一般,瞬间四散逃开,一条十里长的大街之上,瞬间只剩下一人一车。
男人走到囚车前,一剑将车门劈开,搀扶着艾茹萍走了出来。
艾茹萍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一脸惊恐的望着男子。
“公。。。公子?”
男人笑了笑,不等说话,却听街上传来一阵马蹄嘶鸣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