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墨风则是趁着李世民调兵遣将之际,对着薛仁贵嘱咐了一番,随即后者趁着夜色带领麾下的修罗铁骑脱离了大部队,向着夏州方向匆忙驶去。而薛延陀兵到了塞下,知悉唐军有所防备,遂不敢贸然进犯。
抵达并州之后,楚墨风并没有住在晋阳宫内,而是返回了自己当初在晋阳的那座小宅邸,宅邸门外有一颗大树,想当年只不过是一颗细小的树木,这么多年也已然成长为一颗参天大树,宅邸大门上方那块刻着‘楚府’二字的匾额,依旧是锃明瓦亮,信手推开大门,内里传来一阵似曾熟悉的欢声笑语,身材瘦削的陈箐箐一见楚墨风到来,腼腆地笑了笑说到“楚大哥,回来啦?赶紧去正厅歇着,稍后就给你盛一碗热粥的。”
楚墨风闻言缓缓地点了点头,径直向着前面走去,还未迈过二跨院,却见宇文琇俏生生地站在原地,面色凝重地望着楚墨风说到“小屁孩儿,听闻薛延陀又开始闹事了,咱们何时启程?”
见状楚墨风缓缓地摇了摇头,有些疲惫地说到“琇儿姐,我这才从高句丽回来,容我歇息几日再说吧。”谁知话音一落只见顾贞儿从三跨院内冲了出来,一个箭步跳进自己的怀中,有些羞涩地说到“风哥哥,别休息了,要不今夜人家好生陪陪你,明日一早龙精虎猛的,咱们就启程,这一仗咱们得好好打,免得让人家看笑话。”
闻言楚墨风先是一怔,颤抖地抬起手,温柔地摸了摸顾贞儿一头秀发,远处柳非烟和萧若兰早已一脸娇笑地望着自己,“楚大哥,这一次咱们彼岸花又可以共同进退了,我们准备好了,你呢?”
听到这句话,楚墨风心中突然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一般,一阵寒风掠过,眼前的一切瞬间烟消云散,只留下空荡的院落,以及遍地凌乱的树叶。
庚申日(二十六日),暂居并州的李世民下诏称“刘洎与人私下议论,窥探朕有不幸时,阴谋执掌朝政,自比于伊尹、霍光,无端猜忌大臣,想要将他们全部杀戮。理应赐他自尽,赦免他妻子儿女。”
原来当初李世民临行前,曾留下侍中刘洎在定州辅佐皇太子李治,仍然兼任左庶子、检校民部尚书,总理吏、礼、户三部尚书事。
待李世民将要出发前,语重心长地对刘洎说到“朕如今带兵远征,你辅佐太子,国家的安危都寄托在你身上,望你深深体会朕的心思。”按照惯例此时陛下交付重任,身为臣子你应该好生感恩戴德,说一些让陛下安心和开心的话就行了。
谁知刘洎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不假思索地说到“望陛下不必忧虑,大臣有罪,我当立即予以诛罚。”
听了对方这番没头没脑的话,李世民仅仅是认为他出言妄自言论,颇为奇怪,告诫他说到“你的性情疏阔又刚直,必会因此而遭祸,应当慎重行事。”
待李世民患病暂居晋阳宫时,前来探望的刘洎从内室出来,面容非常悲哀,对同僚说到“病得如此厉害,皇上的身体值得忧虑。”
殊不知言者无意听者有心,随即有人对李世民进言,“刘洎说朝延大事不足忧虑,只是应当依循伊尹、霍光的故事,辅佐年幼的太子,大臣中有二心的杀掉他,自己也就安定了。”至此,刘洎便为自己的狂妄和匪夷所思种下了恶果。
冬去春来,转眼到了贞观二十年(公元646年),新年楚墨风是在晋阳度过的,似乎真应了自己从前说过的那句话,这一生兜兜转转,终究还是回到了自己起家的地方,在这里曾经有过太多的回忆,那些人,那些事,无论是健在的还是故去的,似乎随着自己年龄的增长,渐渐地烙印在自己的脑海中,每当午夜梦回之际,总会泛起些许的回忆,望着镜中的自己,楚墨风笑着说到“世人都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大唐这三十年,小爷也算是功成名就了,下一个三十年,看小爷再度提枪勒马云之巅,再创一番辉煌。”一番没头没脑的话,引得楚墨风大笑不已。
春季,正月,辛未日(初八),夏州都督乔师望、右领军大将军执失思力等人进攻薛延陀,将其打得大败,俘虏二千多人。多弥可汗乘轻骑逃走,没曾想沿途被一身着黯黑色盔甲的小将,率领一群黑衣黑甲骑兵一路截杀,好在多弥可汗逃跑功夫了得,趁着护卫拼死抵抗之际,仓皇逃回了薛延陀国内,霎时间薛延陀内部骚乱四起。
丁丑日(十四日),各地州府迎来了有唐以来最惨烈的一次清查,鉴于此前清查定州时所发现的诸多问题,为了更加深入地了解治下各州府的情况,李世民派大理寺卿孙伏伽等二十二人,以汉朝考察官员的六条诏书巡察全国各地,刺史、县令以下的官吏多被罢职贬官,这些人到朝中喊冤的前后不断。
随即李世民令褚遂良按类写明情况上呈,由李世民亲自裁决,确定其中能够提拔的有二十人,论罪当死的七人,流放以下免除官职的有成百上千人,一时间大唐的官场像是被犁过一遍的土地一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