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晋阳一案,整个长安乃至天下似乎渐渐地趋于平静,楚墨风也终于得以休息一段时间,而朝堂上李世民有感于自己年事已高,逐步地开始让太子李治参与朝政,一时间颇有政治清明四海升平的迹象。
六月,己卯朔(初一),天空出现日食,太极殿外,李世民与楚墨风站在雕栏前,望着昏暗的天空,君臣二人手中各执一壶酒,全然不顾形象地喝着,仰头灌下一口之后,李世民拍了拍楚墨风的肩膀说到:“朕有时候就会想,人如若真的到了死的那一刻,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臣弟死过一次,这个问题陛下如若问别人,估计都答不出来,能够答出来的,陛下皆可以定其一个欺君大罪。”揭开了酒壶的盖子,似乎是嫌弃对着壶嘴喝不过瘾,楚墨风直接大口地灌了一通,甘甜的御酒的确是别有一番风味,唇齿间依旧残存着浓香,楚墨风轻声说到:“那就好比你一个人向着一条深不见底的深渊坠落,周围是一片模糊,而你却始终无计可施,只能任由自己放肆的坠落,随即便是一片黑暗,那是一种让臣弟至今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怕的黑暗,陛下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长长地叹了口气,李世民缓缓地说到:“无事,只不过想一想自武德元年至今,十余载弹指挥间,你我从当年风华正茂的少年,也渐渐地步入了中年,转瞬间你我都老了。”
“是啊,都老了,臣弟现在除了不良帅一职,已无其他官职,终于能够好生休息一番了。”楚墨风似乎有些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而后轻声说到:“陛下可以让太子渐渐地掌握一些机动力量了,有了那些前车之鉴,陛下还是防微杜渐好一些,另外啊,有些人既然决定不见了,倒不如赶紧送走,免得留在长安徒生事端。”
闻言,李世民并未开口回答,而是将壶里的美酒一饮而尽,转身走进了太极殿内。
闰六月,丙子日(二十九日),李世民下诏改封东莱王李泰为顺阳王。九月,似乎是受楚墨风六月朔那句话的影响,癸未日(初七),将李承乾流放到黔州。甲午日(十八日),将顺阳王李泰流放到均州。
待二人尽数离开长安之后,李世民这才有些惋惜地说到:“父子之情,是出自于自然。朕如今与李泰生而离别,还有什么心思自处!然而朕为天下人的君主,只要能使百姓生活安宁,私情也当割舍呀。”
时值冬季,十一月,己卯日(初三),李世民摆驾前往圜丘祭祀。而长安城贤王府内,龙思妍却收到了一封来自焉耆国的来信,寄信人正是自己的父亲龙突骑支,信中龙突骑支提及龙思妍的姑姑,也就是龙突骑支的妹妹身患重病,恐命不久矣,希望龙思妍能够返回焉耆见她最后一面。
龙思妍自幼在焉耆时,由于龙突骑支常年为国事操劳,加之母亲早早地过世,龙思妍感受不到一丝父母的关爱,唯有这位焉耆的大公主,对龙思妍照拂有加,龙思妍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自己是在公主府听着姑姑哼唱着歌谣入睡的了,故而一收到龙突骑支的信,龙思妍当即心急如焚,将此事告知楚墨风之后,楚墨风赶忙命李清岚、莫璃和杜幽兰三人护送龙思妍前往焉耆,待四人离去之后,楚墨风将注意力转到了大唐与高丽一触即发的战事上。
原来九月,庚辰日(初四),新罗派使节来称百济攻取他国中四十多座城,又与高丽国联合,图谋断绝新罗到唐朝的通道,因而请求派兵救援。李世民命令司农寺丞相里玄奖带皇帝玺书前往高丽,对他们说:“亲罗归顺我大唐,每年不停朝贡,你们与百济都停止兵战,假如再行攻打,明年大唐就要发兵攻伐你们国家。”
谁知相里玄奖到达平壤时,莫离支已经率领部队进攻新罗,攻下两座城,高丽王派人召兵这才回师。玄奖传谕使他们不要再攻打新罗,没曾想莫离支却说:“以前隋朝东征高丽,新罗乘机侵蚀高丽土地五百里,如果他们不归还侵占我们的土地,恐怕难以休战。”
听了莫离支的话,玄奖本着劝和不劝战的政策说到:“既往的事何必再去追究呢?至于说辽东各城,本来都是中原帝国的郡县,中原帝国尚且没有过问,高丽怎么可能一定要回故有的土地呢?”谁知莫离支最后没有听其劝告。
转眼冬去春来,大唐平和地来到了新的一年,贞观十八年(公元644年),二月,乙巳朔(初一),相里玄奖回到京城,详悉禀报出使高丽的情况。
听完相里玄奖的奏报之后,李世民忿忿地说到:“盖苏文杀死其国王,迫害高丽大臣,残酷虐待百姓,如今又违抗朕的诏令侵略邻国,不能不讨伐他。”
谁知谏议大夫褚遂良听完,当即闪身出来对着李世民施了一礼说到:“陛下麾旗所指则中原大地平定,眼睛一转则四方民族归服,威望无与伦比。如今却要渡海远征小小的高丽,如果捷报指日可待还可以;万一遭遇挫折,损伤威望,再引起百姓起兵反抗,则朝廷的安危难以预测呀!”
一旁的李世勣则是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