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唐司年到来,在场诸位神情皆是微微一变。
按道理来说,单雪薇此次召开的乃是商议大房唐门一族事务的议事会,所邀请的自然是大房族老,唐司年作为一名管事乃为下人,自然没有参加这等会议的资格。
此时突然前来,只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单雪薇深深吸了几口粗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声看了立在旁边的宁玄智一眼,示意他若是情况不对当立即动手擒拿唐司年。
宁玄智自然明白她的用意,点点头表示同意。
很快,唐司年脚步急促的走了进来,行至堂内也不拜见,径直跪地悲声言道:夫人,老奴有罪,实在万死难辞其咎,请夫人责罚!
望着这位自己曾经无比信赖的下属,单雪薇心内涌出了一种悲愤之感,咝咝冷笑道:有罪?哼,大管事何罪之有啊?不如说出来让大伙儿听听。
唐司年抬起衣袖拭掉了老脸上涌出的浑浊老泪,悲声禀告道:老奴御下不严,孽孙唐逸偷偷与大娘子合计,唐逸从老奴这里偷了钥匙以及通行令牌,与大娘子一道逃家而去,老奴听闻实在气急攻心,也不知道为何会有这般不肖子孙,现在特意来此,专程向夫人你请罪。
单雪薇丝毫不为所动,冷冰冰言道:除此之外,大管事是否说漏了什么,按道理来讲你的罪行应该不止这么点吧。
闻言,唐司年心内猛然一沉,面上却是故作惊讶道:夫人此言何意?老奴一点也不明白,还请夫人示下。
好,今天我就好好给你说说!单雪薇气得站了起来,唐逸大逆不道,包藏祸心,竟暗中配制毒药毒害人参果,若非玄智寺主炼制解药力挽狂澜,说不定现在人参果已经枯萎而死了,而在这其中,还有你唐司年在里面推波助澜,暗中安排,逼死与唐逸合谋的唐士东,对于这一切,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听完这番犹如霹雳雷火般的犀利指责,唐司年心内又是悲愤又是苦涩。
如此一来,就等同于单雪薇想要与他翻脸算账了。
想他唐司年为大房两代门主及她单雪薇做牛做马这么多年,没想到到头来竟会是这样一个结局。
实在是令人心寒齿冷。
然事到如今也不能说单雪薇薄情寡义,若非唐逸首先起了祸心,否则怎会弄到如今这样的局面。
说起来,真是天意不可捉摸啊!
即便如此,唐司年依旧没有从实招来的打算,他故作震惊的言道:什么?唐逸竟与人勾结毒害人参果?夫人居然认为老奴与他合谋?这这这,实在太过荒谬,也不知道夫人可有证据,万不要受到别人挑拨离间之计。
哼,唐士东自尽前的遗书在此,你大可一看。单雪薇抓起案几上的遗书,就这么朝着唐司年丢了过来。
唐司年伸手接过,打开遗书慢慢细看,越看越觉得事情错综复杂。
经过唐逸的讲述,他知道唐士东之人在这件事中推波助澜的作用,然而自始至终,他从来都没有前去找过唐士东询问半句,更没有如书信中所言,对唐士东咄咄相逼之事,遗书中的很多言语,都是对他以及唐逸的诬陷。
不用问,唐士东一定是受了谁暗中指示,目的便是想要对付他和唐逸俩人。
然而事情毕竟是唐逸干下的,他也的确包庇了唐逸,对于唐司年来讲,此刻可谓是有苦难言,即便知道乃是有心人得圈套,也不得不跳了进去。
心念及此,他暗中一声哀叹,勃然色变道:夫人,此乃明目张胆的诬陷之言,老奴和唐逸绝对没有干出这样的事情,也绝对没有逼死唐士东。
单雪薇丝毫不信,冷冷言道:常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莫非唐士东到了死得那一刻,也要冤枉你不成?
唐司年慌忙跪地道:老奴实在不知道唐士东包藏何等祸心,更不知道他是受了何人指示说出这样的话来,然目前唐逸已经离家而去,老奴也找不到他前来询问对质,若夫人信不过老奴,尽管处理便是。
一听此话,单雪薇更是生气。
盖因唐逸逃跑的时间实在太过及时了,若非做贼心虚,怎会选择今天逃家而去。
且居然还拐走了她的宝贝女儿单鸣凤,眼看唐九光就要送来婚书,不意却出现了这等事情,真的不知道唐九光将要如何作想。
心念及此,单雪薇沉声言道: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处理了你,只怕你心内还是颇为不服。这样,本夫人先解除你大管事之位,暂时软禁在别院当中,待抓到了唐逸,再作审问。
唐司年也不反抗,点头言道:老奴谨遵夫人之令,还请夫人务必还老奴一个公道。说完,竟是伸手受缚了。
吩咐弟子将唐司年押下去之后,单雪薇也让诸位族老离去,整个人像是失去了浑身力气一般,累得竟是不想起来,整个人也是露出难过伤心之色。
见状,宁玄智一声阿弥陀佛,方才不紧不慢的言道:唐司年咎由自取而已,夫人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