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恶婆婆这话，霍仙儿与周通同时开口道。
只是，霍仙儿是一脸迷惑，而周通却是满脸震惊。
“你说，你要收霍家丫头做你的传承人？！”
周通已经翻身而起，立在不远处，望着恶婆婆，不可置信地道。
恶婆婆嘿嘿一笑，道：“怎么？你这贼厮有意见？”
周通挠挠脑门，不解道：“你恶婆婆找传承人，老，我能有啥意见？只是，霍家丫头是汉人，你乃苗人，你让她继承你苗族巫术，你的族人同意么？”
恶婆婆闻言，脸上笑容一收，冷声道：“老身做事，何人敢管？！”
周通见恶婆婆语音不善，只得砸巴了下嘴，声音降低几分，怯怯道：“你恶婆婆行事，当然无人敢管。只是，只是你这般做的话，苗疆，怕是难以安定了。”
恶婆婆嘿嘿一笑，反问道：“你这贼厮觉得，现在的苗疆，便很安定么？”
周通闻言一滞，才省起现在的南中，瘟疫爆发，暗流涌动，的确是大乱之象。
犹豫了下，周通还是大着胆子问道：“你恶婆婆何等身份，如今却扮作一个撑船老妪，顺我等潜入成都，难道就是为了找一个合适的传承人么？”
他刚刚知道了恶婆婆的身份，心中便有疑惑，不知这在苗疆跺跺脚就能抖三抖的大巫师，为何要乔装成这个样子，甘愿为他们撑船打杂。
恶婆婆听到周通此问，一张老脸满是阴恻恻的冷笑，也不遮掩地道：“老身此趟去成都，自然是要查查，到底是哪些狗崽子，敢杀了咱苗疆巫师，在背后搞风搞雨，嫁祸与人。”
周通接口道：“那你可曾查清楚了？”
恶婆婆冷哼一声，道：“自然是查清楚了。”
周通对南中之事本不怎么关心，也明白知道得太多未必是件好事，因而听到她这般说，并不没有刨根问底。
陪笑几声，另道：“现在霍家丫头已被你认作了孙女，看来，老，我是带不走了？”
恶婆婆嘿嘿一笑，道：“也不尽然，老身已经查明幕后黑手是谁，自该随你去拜会拜会那人了。这样，你也可以回去交差嘛。是不？嘿嘿黑——”
周通闻言，面上神色微变，迟疑道：“你不怕我将你的行踪提前透露了？到时可就羊入狼群，走不脱了。”
恶婆婆讥嘲道：“谁是羊，谁是狼，还说不定哩。”
周通见恶婆婆主意已定，颇有些无奈地道：“你恶婆婆的本事，我自然晓得。翻手伏尸千千万，覆手活命万万年。即便你想随我去见那人，可我周通又岂能干出那等背信弃义、引狼入室？”
说到最后，周通望向霍仙儿，沉声道：“霍家丫头，有恶婆婆护你，我周通是带不走你了。今儿个欠你一命，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双倍奉还。”
话音落地，周通身形一闪，直接一个侧翻，栽入了黑咕隆咚的江水之中。
恶婆婆见他如此，淡淡一笑，自言自语道：“倒也是个难得一见的后生。”
霍仙儿之前听到恶婆婆和周通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颇有些云遮雾罩、似懂非懂的感觉。
这时看到周通翻身入江，眼中闪过一抹不舍，也轻声念道：“周大哥——”
可回应她的，唯有周通落入水中的“噗嗵”两声，便再无回音。
恶婆婆见到霍仙儿脸上似有神伤，抚了抚她后背，安慰道：“丫头，别喊了，这洛水淹不死他。”
霍仙儿只默默点头，不再说话。
此时，夜黑风高，江风瑟瑟，吹得人一身冰寒彻骨。
恶婆婆看了看天色，身形展动，几下便将张老三、刀疤脸和瘦猴的尸体踹入江中。
这才望着船尾，还在呼儿嗨哟唱着低俗山歌的天痴儿道：“痴儿，天黑尽了，将船泊到岸边，歇息一宿吧。”
“好——好——好嘞娘——”
天痴儿结结巴巴应了声，便摇动船舵，慢慢将客船靠岸。
直到客船稳定下来，恶婆婆才对霍仙儿道：“丫头，外间天寒，进舱吧。好好吃顿饱饭，睡上一宿，明儿个咱们过了江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