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中,已是下午,这时候再去拜访齐郎中肯定是不成的。
无奈只得又拖一日。
而李府发生的事,自然也传遍了整个苏州城,所有人都在议论李府的同时,自然把陆昭这个重大嫌疑犯列为了重点讨论对象。
一时间,陆昭刚刚建立起来的神医之名,顷刻间土崩瓦解,变成了另外一个神,瘟神。
这对陆昭打击挺大的,毕竟他是开医馆的。
若是如此下去,日后即便他了开了医馆,哪会有生意上门?
可是李府之事的真相又不能全然的公之于众,这其中的一些事也还没有证实,一旦公之于众,只会引起轩然大波,李妙微不能承受的同时,也会导致李氏绸缎庄的生意一落千丈,那李妙微日后可还怎么活?
第二日,陆昭总算踏入了齐郎中的府门。
齐郎中热情的招待了他,两人坐在园中的回角亭内。
“小娃娃,年轻有为本是好事,但锋芒毕露自然容易招来嫉恨,过慧易夭,此乃万古不变之理。”
“你刚到苏州不过半月便声名鹊起,一旦遇到这种事,人们自然容易相信你只是个骗子,而非有真本事。”
“不过你也不用太过沮丧,人嘛,只要活着,自然会遇到这些稀奇古怪的事,但只要是金子,那就必定会发光。”
齐郎中的分析不无道理,毕竟陆昭才十四五岁,如此年纪便拥有一身高明的医术,如何不让人嫉妒?
再者,人心本险恶,而且这年头的人们都过得不太好,心里多多少少埋着一些对生活,对他人的怨恨。
而陆昭的出现,恰好让他们有了倾泻的对象。
“多谢齐老宽慰。”
“其实我也没有很沮丧,我只是觉得有些病我能治好,但有些病我也无能为力。”
“当责任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说实话,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陆昭毕竟还是个小年轻,无论是在哪个世界里。
他没有那么多的生活经历,也没有那么多的社会责任,所以当他陡然面对这样的事出现时,难免会有些不知所措。
毕竟,系统能完善的只是他的医术,并不能带给他老道的社会经验。
生活是他自己的,如何过活,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你对李府已经仁至义尽,他们不懂,老朽心里可是明白得很。”
“李姑娘也是个好姑娘,这些年要不是因为不忍李尚阳失望,只怕她早就放弃了,又岂会等到你的出现?”
“这样吧,等李府事毕,老朽抽空再去一趟李府,把这事与李姑娘说了。”
齐郎中竟要当媒人!
绕是陆昭也不由一怔,急忙摆手阻止。
“不用不用。”
“那个,其实晚辈今日来,其实有另外一件事。”
这吓得陆昭急忙转移了话题。
“何事?”
齐郎中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前辈医术高明,晚辈不才,想跟着前辈学学。”
陆昭自然不能说只是想跟着齐郎中学习经验,而非真正的医术,那样的话,对齐郎中打击也太大了。
可他没说,并不代表齐郎中自己不会猜。
“你的医术何须老朽来教,你想学的,当不是医术,而是行医经验吧?”
其实,经验包含了两层意思。
一是字面意思,行医治病的经历,对于各种病症的了解与深入,如何对症下药,如何济世救人。
这二嘛,则是工作经历,相当于现在的履历。
虽然现在人们对带有传奇色彩的人物相当崇拜,可那也只是特殊时代。
一个毫无来头的小子和一个名医的弟子,两者之间的区别一眼就能看出来。
正如当初陆昭第一次去李府,大管家见得陆昭年纪,首先问的便是陆昭是何人门下的弟子。
师承,在这个年代极其重要。
有了师承,等同于有了一份学历,多了一层身份,走到哪里都不会吃亏。
当然,这里的师承指的是正道师承,而非旁门左道,歪门邪道。
“也可以这么说。”
“但晚辈也的确想跟齐老学习学习经验,毕竟对于很多疑难杂症,晚辈实在没有遇到过,恳请前辈相授。”
陆昭说着,站起身来,恭敬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