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问之被问得哑口无言。
“你让我缓一缓……”
“就因为我也是个男子,你就不能接受我了吗?”
“不……你听我说……”闵问之抬手示意对方停一下,字斟句酌地说道,“我对你从未有过喜爱之意,直到你为我挡箭,我对你也仍然是友情。我可以豁出性命去救你,但是……”
“就是不能接受我这份感情是吗?”
白落雪几乎是声色俱厉。
闵问之闻言坐在那里纠结半晌,最终还是决定直接一点,“对。”
想了想,他又道:“安国白家,白落霜小姐,是你的……”
“她是我妹妹。”白落雪低下头去,语气中尽是落寞,“我从小便背负着一个秘密,从出生起,我便永远不会站在白家的台前,直到我身死,才会在祠堂中有一个牌位。”
说到这里,他又抬起头:“我相信你,所以我告诉你。”
闵问之郑重的点点头,“我会保密。可是你的名字与武功都会显示你是白家的人……”
白落雪闻言笑了,只不过笑容中满是苦涩,“我是从家中偷跑出来的,按理说我是不被允许单独离开家族的。如果被认出来是白家人,我只能说是白家的旁亲……在这边远离安国,我也有些放松警惕,没想到你居然认识烈阳功,还知道我妹妹……”
闵问之听出他声音中的无奈与悲戚,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独自沉默。
“你呢?”还是白落雪开了口,“你一直都不与人说你姓什么,是有什么意外?你父亲又是谁?我醒来之后看那些青衣人武功都很不错的样子。”
闵问之思索片刻,还是答道:“这些……我都不能告诉你。”
“你……”白落雪闻言又低下头去,“你还是不信任我……”
“不,我只是……”
“你走吧。”
“你听我说……”
“你走吧。”
闵问之看他说的坚定,轻轻叹了一口气,便也只好站起身往外去了。
自他转身往外,白落雪便又抬起头,朦胧的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走到门口,闵问之推开房门,也没有回头,说道:“你好好养伤。”说罢,他便轻轻关上房门,与苏大夫打了个招呼,一个纵身便消失了。
待到闵问之回到闵玉的宅子,闵玉也已经醒了,正坐在桌边喝茶。
听到闵问之的脚步声,闵玉放下茶杯笑道:“问之回来了,来这边坐。”
闵问之应了一声,走过去坐在父亲身边。
“怎么?听你的脚步和声音,好像有些不对劲?”
闵玉的听觉的确灵敏。
“我……”闵问之想了想,把在医馆的事情告诉了闵玉,只不过没有说白落雪在白家的身份。
“还有此等事?!”闵玉也是大惊,随即轻轻笑道:“现在的孩子啊……”
“爹,该怎么办?我会不会真的影响他一辈子?”
“我倒觉得没什么。”闵玉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只是因为年轻吧,过段时间就会好的。”
闵问之点点头,“但愿如此。”
“对了,吕先在县城中发了个公告,”闵玉说道,“他在你醒来之前便已经开审,决定处死辛不移与贾文,县库接收远水寨的一切财产,把他儿子痛打了五十大板,那么一个纨绔公子,如果真结结实实挨五十大板,怕是命都要丢半条。”
“他会真下这么狠的手?”
“哼……”闵玉轻笑一声,“听说那小子是被人搀扶着,呲牙咧嘴地回家休息去了。”
“果然,”闵问之也是一笑,“五十大板,就算是我扛下来也得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才有可能下床活动,他居然没有当场昏死过去,还能呲牙咧嘴。那县令的位置怎么处理了?”
闵玉答道:“因樊小姐年岁不大,无法理政,由他自己暂时担任县令。至于樊城在县城内各种产业的投资,则由他向樊城的妻女收购。”
“那樊城有很大可能就是被他暗算了。”
“是啊,八成以上吧。不过这事首先没有证据,其次也不关我们的事,由他们去吧。”
“问个清楚不就好了?”
闵玉笑道:“这种事情在百花境的小县城中并不少见,没有必要。这种小城镇的县令确实是个肥职,被人觊觎也是正常。”
“樊城与吕先还是结拜兄弟……”
“结拜兄弟……”闵玉顿时冷笑道,“这天下最难判的就是人心。结拜兄弟又怎样?背后捅刀子的时候比别人还狠。”
寒意紧紧持续了一瞬间,闵玉便收起情绪笑道:“不说这些,你给我讲讲你下山之后的事情吧。”
……
“这么多事……”闵玉在听闵问之讲述的过程中脸色几乎就没怎么好过,毕竟这小子下山以后的运气实在说不上好。
“《移骨推山诀》该是最严重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