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管家只好让他两先在这住着,赶明天一早再过来接他们。
此刻,大部分伙计都已收拾好了,开始陆续出门,但无论是谁,到了门口总要朝路生、守业看上几眼,然后挤个笑脸才出门去。
等屋里最后的两个伙计过来,这两人却站住,守业见他们脸上浮出一丝坏笑。
满脸大胡子的伙计先问:“你们也是来当伙计的?”
他嗓音粗狂,如他的身躯一般,守业瞬间联想到了水浒里的李奎、三国中的张飞,他们都一个样子,面如黑炭、生就一双厉眼。
路生和守业摇了摇头。
另一个有些尖嘴猴腮的伙计,手指放在嘴边,把守业和路生仔细打量了一番,似在思考,他说:“我说老三,你说这会不会是大哥的私生子呀?”
大胡子嘿嘿一笑,说:“俺不知道!”
“你这猪脑子,就会说不知道。”
话音刚落,听见门外有人咳嗽。两人不再多待,门一推开,只见两人表情惊愕,眼珠子都要掉了出来,顿了顿才齐声喊道:“大哥!”
守业探身往门外看去,原来是路管家站在外面。
“再给我瞎说,小心我把你们舌头揪了。”
两个伙计嘿嘿一笑,像个小孩子一样撒欢跑了。
路管家看着他们背影笑着摇了摇头,然后抬腿迈过门槛。瞅见他要进来,守业赶紧收回脑袋拉着路生一并下了地!
路管家进来,首先捂了下鼻子。骂道:“这些懒货们,都老爷们了还屋里尿!”
接着目光转到守业路生身上。
“吆,两位小哥这么早就起来了,昨夜睡的还行?”
路管家肥胖的圆脑袋挂着两只小耳朵,一根乌黑的辫子垂在半腰,眼睛笑眯着问。
守业和路生盯着路管家,两人眼里都噙着泪水。
“别哭呀?怎么是伙计欺负你们了,不怕告给我,我给你们做主。”
二人所哭,是感激他昨夜的救命之恩。不然可能今日他们哥俩早已身首异处。情到深处,无以为表,只能磕头跪谢。
守业边磕边说:“谢谢您的救命之恩,您的大恩大德,我们哥俩没齿难忘!”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快请起!”路管家说着把他们扶了起来。
“其实要说谢字,等你们见了我家小姐,是得好好谢谢她,本来老爷是让我今日早上去马帮接你们的,可晚上吃饭的时候,大小姐非要老爷当晚去接你们。”
“现在想想,也真是后怕。昨夜若没那些兵帮忙,还真不一定能救得出你们。”
说到那些兵,守业想到了昨夜的那个兵头,他说自己也是三里屯的,而且与父亲是故人,但守业从没听母亲提起过三里屯还有这么一人。
路管家让他两穿好衣服,完了带他们往柳府去了。
不愧为真正的豪门大户,这是守业下车后的第一感觉。他和路生都是头次来,两人在门口目瞪口呆看了好一阵了子。
高高的白院墙由门楼像两边延伸出去,门楼上挂着大大的一个牌匾上面写着“柳府”二字。
门口摆着两座石狮,约摸五尺之高,怒目獠牙,口含拳头大小石球,好不威风。
现在守业才发觉自家楼门,包括他师白脸家的是多么的不起眼了,真是人外有人山外有山。这应该是迄今为止,他见过最气派的门楼了。
“看够了吧?”路管家已在门槛里面催他们了。
两人只好意犹未尽的跟进去了。进去眼前豁然开朗,是一片空地,空地四周都是大小错落的回廊屋檐。
守业心想这应该就是一进院了,一般大户院落都是呈日字形,后面还有一个二进院子。可从侧门到了后院才发现,后院东西居然也有拱门,门里还是院子,而且正屋侧面也有一个小拱门,看来这院子还有三进。而且东西还在横向扩展。搞不懂了,也不去想了,紧跟路管家就是了。不然他一个人非迷路了不可。
路管家带着他俩进了这二进院子的正屋,开门便是中堂,正中摆着桌椅,墙上是几幅红木雕刻、嵌着色彩勾出的梅花。
现在柳老爷在东厢房,守业路生又跟着过去。
到了门口,路管家示意他俩在门口停下等着。
他自己进去走到一个男子背后说道:
“老爷,人我带来了!”
守业看了看屋里,这是用膳的地方。房子不大不小,当中摆了一张能坐下七八人的圆桌,现在只有柳老爷自己在那坐着。一旁站着两个丫鬟。
柳老爷给了个侧面,粗眉、高挺的鼻梁、厚实的耳朵,还有花白的头发,年龄应该到了知命之年。
眨眼功夫,柳老爷转过身来。整个面目展现出来,是和蔼可亲,很仁厚的一个老爷。
看着他俩,柳老爷笑着说道:“吆,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