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抱着瓷器的大汉来到店外,对着门口站着两个穿着同样袍服的大汉问道。
“那不,就在前面!”站在门口的一个大汉,下巴向着街市的一头扬起。
抱着瓷瓮的大汉,站在店前台阶上望去,只见数十丈之外,一道袅娜的白衣身影,正背着双手,微微仰着脑袋,犹如一个好奇宝宝一般,东张西望着。
“走!跟上去!”抱着瓷瓮的大汉,嘴角一咧,脸上横肉一抖,对着其余三人小声说道。
“嘿嘿,我说五哥,咱们小侯爷啥时候改了口味,不过这小子长的比春桃都俊。”
就在四人下得台阶,向着那白衣身影而去之时,其中一个汉子,咽了咽口中的垂涎,脑中闪出一个绿衣俏婢的身影,小腹微跳。
“你特么瞎啊,那是个雌儿,什么小子!”抱瓮大汉三角眼一翻,出口训斥道。
“啥……”
那个有些眼瞎的汉子,不竟一愣,可随即发觉口中的涎水再次涌了上来,小腹间跳动了愈发厉害起来,隐隐有些胀痛。
“广陵县衙。”
不知不觉之间,赵月与孙钱两位飞龙老叔,已然来到了县衙之前,赵月抬头看了看那张张黝黑的匾额,口中轻念着。
走了一上午,赵月的新鲜劲已经过去了,眼下到县衙门口,赵月也不想再逛了,抬眼向着四周看去,只见县衙的对面,一间门脸外挑着一支店幡,幡布上绣着一个大大的“茶”字。
“孙叔、钱叔,我们到那里等燕哥他们吧!”
赵月一扭头,对着孙钱二人说着话,抬手便指向了那座小茶馆。
“哗啦”一声碎响,就在赵月抬手间,炸然响了在身侧。
赵月也是被吓了一跳,急忙跳步闪身,再回头看去之时,只见自己的身前,一只青白色的瓷瓮,跌落在地,摔的四分五裂,好不凄惨。
“啊!呔!”
可还未等赵月回过神来,耳边又想起一道怒吼之声。
只见四名锦袍大汉,个个如凶神恶煞一般,站在赵月的面前,为首的那人,正瞪着三角眼,抬手指向了赵月,口中兀自吼道。
“你这臭小子,怎滴打翻了某家的传家之宝,还不快快赔钱!”
“呃!”赵月也是一愣,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什么就是你的传家宝,我又怎么打了你家的东西?
看着赵月一脸迷惑之色,那大汉心中甚是得意嘿嘿,不过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雏儿,老子连唬带吓,还怕你不就范?心中得意,但脸上却表现出痛心疾首的模样。
“臭小子,想装傻充愣吗?说你呢,对,就是你,你把某家的宝贝打碎了,你说说怎么赔吧!”那大汉依旧按照月儿的装扮喊着,叉着腰腆着肚,颐指气使,气焰嚣张之极。
赵月有些懵了,山里长大的她,那里见识过城中混混无赖的手段,不过赵月不懂,不代表她身后的孙钱两位老江湖不懂。
“喂,小子,想讹人吗?”孙占山抬脚一步,将赵月挡在了身后,面对这那锦袍大汉,一脸鄙夷。
这样的手段,他们见多了,不过就是那些城狐社鼠的下作伎俩,拿着不值钱的东西,寻个貌似老实易欺的外乡“肥羊”,伺机狠宰一番。
“呦,你们这些个伧子,难道还想赖账不成!”(注伧,东晋时期三吴士族对北方人的蔑称,意为粗鄙无知野蛮人,如伧子、伧人、伧鬼等。)
那大汉三角眼一翻,双手一挥,其余三名大汉,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伸手探向腰间的刀柄,目露凶光。
“呦呵!尔等几个泼皮无赖,难道想找打不成!”另一飞龙老军钱风致,顿时火冒三丈,一挽袍袖站到了孙占山的身边,一脸的怒容。
今日进城是来办事的,谢燕几人自然不能顶盔冠甲,每人也只是穿着一身便服,带着一柄佩刀而已,不过,在孙钱二人看来,对付这几个市井混混,那里还需要刀枪,一双铁拳足矣!
而此间争执一起,路上百姓呼啦一下围了上来,有热闹不看是王八蛋,这可比逛街看戏有意思的多。
“呦,这是要打起来了啊!”广陵虽然太平了几年,但毕竟是座边城,民风也着实彪悍的紧,看到双方就要动手,也不知畏惧,反而兴趣更为高涨。
“这几个伧人也是,摔了人家的东西,还想动手,太霸道了吧!”
“哎,这事可不好说,听说现在建康城里,有些个混混就喜欢用破烂瓷器假摔讹人,这叫……,哦,对了,叫碰瓷!”
若是谢燕在此,必会拍额大悟,原来碰瓷起源于此,此等手段还当真是源远流长。
“嘘,小声点,别让那几个大汉听见,小心祸从口出!”
周围百姓们议论纷纷,既有帮亲不帮理,当然也有帮理不帮亲的,不过这看热闹的不嫌事大,不管倾向于谁,看“戏”的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