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正默默坐在案几的一侧,眼睛盯着握在手中酒杯,杯中微浊酒水轻荡,溢出丝丝冷香。
酒冷、菜凉、月寒、人默,恰如这座肃杀清冷的寿春城。
案几两侧纱笼烛台,微黄的烛光,将两道剪影投射到了墙壁之上,如同皮影戏,皮影动了,不过却不是候通,而是坐在他对面的那个人。
月辉烛光之中,那人年纪看似比候通大上几岁,白面短须,头上无冠,只用一只木簪,别住了发髻,显得人很干净利落,只是眉头紧锁间,流露出一丝愁容。
此人伸手端起案几之上的酒杯,一仰脖,杯中冷酒灌入腹中,酒入愁肠脸上愁容更增添了几分。
“哐当”一声,酒杯被重重墩在了案几之上,筷子“吧嗒”落下,微微晃动,亦如它的主人,茫然间找不到方向。
“二弟,此次你立有大功,才能借机求将军脱去我俩的军籍,可依旧被将军驳回,这样憋屈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
突如其来的动静,打破了房舍之中的寂静,也惊醒了神游物外,不知在想着些什么的候通。
候通抬起头,看向对面这位身为淮军裨将的义兄,不由微微一笑,将上身向前探去,越过桌面,对着陈光小声说道。
“兄长,此事小弟早已料到,小弟立功之后,便脱去军籍,世人会怎样评论,有功不赏?糊涂将军?呵呵,像我们那位如此爱惜羽毛的将军,怎会答应!”候通的笑声就像这屋中的气氛,有些冷。
“哎!”陈光知道候通说的在理,但依旧长长叹了一口气。
“兄长莫急,小弟已然想到一条脱身之计。”
“哦!?”陈光眼前一亮。
“二弟有何良谋?”
“兄长,此番小弟……”候通双臂撑在案几之上,附在陈光耳边轻声密语起来。
“什么!?”听完候通之谋,陈光眉头猛然一跳,像是受惊的兔子,口中随之轻声重复着“广陵?谢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