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称呼安固为“先生”,这是夫妻之间的敬称,通常妻子崇拜有文化的丈夫,才会如此称呼。
看来安固在家说一不二。
即便如此他还是贼心不死,藏在在外头偷腥的念头,吴关挑挑眉,最终说服了自己,不予置评。
吴关对安固的娘子怀有好奇之心,安固对樱娘又何尝不是如此。一番相互介绍寒暄之后,安固打开了话匣子,他先是夸赞樱娘道:“我看姑娘蕙质兰心,若嫁给闫寸,可让这小子捡了个大便宜。”
樱娘忙摆手道:“我们还未论及婚事。”
“嗯,姑娘若瞧不上这小子,也能理解。”
一旁的闫寸一脸问号:“安兄你至于这样吗,夸人还要连带踩我一脚啊?”
安固不理他,只是指着自家娘子道:“我与闫寸虽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抽空你去我家认个门儿,以后有什么事儿,不方便向我们这些老爷们儿透露的,也可去跟你嫂子商量,正好你嫂子整日独自在家,无聊得紧。”
“那可太好了,”樱娘忙对嫂子行礼,并道:“小妹初来乍到,往后还请嫂子多多照拂,若嫂子有用得到我的地方,也请尽管开口。”
安固媳妇听了此话,欢喜地拉住樱娘的手,道:“还用得着抽空吗,今日你们姐弟就去嫂子家住下。
闫寸家屋子小,你们挤不下,我家却还有两间空屋,正好给你们住,一家人,哪有在外头住邸店的道理。”
安固媳妇是真实诚。
樱娘不敢答应,之怯怯地看向闫寸。
他们是闫寸的朋友,未经允许去叨扰闫寸的朋友,总不太好。
闫寸忙冲安固媳妇拱手道:“谢嫂子美意,不过今日我请安兄来,却还有一事相求,若安兄不答应,我是万万不敢让他们住进您家的,太叨扰了。”
安固道:“有事说就罢了,你我还用得着求?”
“牵涉公事,自是用的。”闫寸放下筷子,正式道:“安兄如今也升了官,不知身边缺不缺一个帮忙跑腿传话的人?
安固恍然,看着崔林道:“你是想让他在我身边做事?”
闫寸道:“崔林虽年纪不大,却沉稳老成,是个妥帖之人。
近几日我们出门游逛,去店铺采买时他总负责收拢归置大包小包,采买之物出了问题,亦是他去找店家交涉。
若是出门赏景,他则负责采买吃食,但凡路过的食肆、店铺,他总能一个不差地记住。”
安固饶有兴致道:“如此我可要考校一番了。”
崔林挠挠头,道:“不能说完全记住,十之八九而已,您要拷问,我便硬着头皮一试。”
他这么说,安固便降低了心理预期。
而后,他拷问的几间铺面,崔林全部答对,安固便在不知不觉间额外高看了崔林一分。
考校完,闫寸问道:“怎么样,是不是个可用之才?”
“当然当然。”安固连连点头。
闫寸又问道:“是不是与你一样记忆超群?”
“当然当然,”安固道:“这样的人才,我自是想留在身边的,不过……我品级比你低,让他跟在我身边,是否屈才了?而且我也有种夺人所爱之感。”
“我是这么考虑的,”闫寸道:“我算是已找到了擅长之事,那便是查案,崔林若跟在我身边,所能学会的,只有查案罢了。
可你户部不同,户部掌天下户口井田之政令,两相比较,大理寺更像一条羊肠小道,而你户部则是一条康庄大道。”
“我懂了,”安固点头道:“你既想让他了解民生,又想让他了解官场,待他再长大些,想清楚了,自己有所取舍,便可选一条喜欢的路。”
“不错,”闫寸对崔林道:“到时你若喜欢查案,再来我身边不迟。”
崔林忙拱手道:“全凭您安排。”
这几日崔林称呼闫寸一直用的是“您”。称呼姐夫自然不行,以官衔打理正相称又太生分了,若喊“闫兄”,心里又有着顾虑,毕竟两边身份悬殊,若闫寸不提婚事,他上赶着跟人称兄道弟,也不知闫寸会不会有什么想法。
闫寸可不知他心里有那么多弯弯绕,只对安固道:“你倒是给句痛快话,人你究竟要不要?”
“要要要,我正缺个得力助手,”安固对崔林道:“今晚你们姐弟就搬去我家,明日一早你就跟我去户部。
不过我先说好,我位微言轻,可给你讨不来官职,只能教你些东西,若要做官,还是闫老弟帮你,他本事大。”
“不是吧,”闫寸冲安固挑挑眉,“安兄这是酸我呢?”
安固坦诚道:“眼见你飞黄腾达,自是要酸一酸的,不过羡慕多,嫉妒少,我盼着你的官儿再大些,也好再提拔提拔兄弟。”
至此,崔林有了差事,姐弟俩算是在京城落了脚。樱娘依旧常常来闫寸家,帮着洗洗涮涮。
还真别说,有个女子照料,闫寸住处窗明几净,确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