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种带尖刺的矮树,那人一口咬定,他的手就是在矮树上划伤的,不仅如此,他还说歹徒也没好到哪儿去,脸也被划伤了。”
安固咂咂嘴,示意吴关继续说下去,吴关却道:“案宗上只说明了这些,嫌犯所说似也不像假话,此案陷入了僵局。”
“就这些啊……”安固念叨了一遍。
“安兄何出此言?”
安固低声自言自语道:“有点像啊。”
“什么?”
“没什么,或许世上就是有这么多巧合。”
“你可别卖关子了。”吴关伸手拽住安固的衣袖,“你不说清楚,我今晚上可睡不着了。”
“也没什么,”安固道:“不过就是万年县曾出过类似的案子。”
“类似?”
“简直一模一样——至少前半截一模一样。”
“哦?那是怎样的案子?”
吴关不松手,安固便讲述道:“一桩杀人案,却扯出了通{手动分隔}奸的丑事。
和你说的情况差不多,一人横死家中,与死者有过节的嫌犯半夜饮酒,回家路上遭劫,第二日其妻揭发,证明其彻夜未归。
后来查明,其妻与人通奸,奸夫知道嫌犯当夜饮酒,便在其回家路上埋伏,想将其杀死,可下手时心生怯意,只将人打了一顿,又抢了些银钱。
后来奸夫落网,蒙冤的丈夫开释,而最开始的杀人案,凶手另有其人。
你说巧不巧,这两桩案子,前半段是不是像极了?”
“是很像……很像啊……简直像是照抄的……”吴关喃喃叨念两句,起了身,“我要去趟大理寺。”
“有什么事明日再去,已散衙了。”
“我必须去问清楚。”
“那……我与你同去?”
“若安兄想帮忙,不如帮我雇一辆马车。”
“你要去哪儿?”
“上津城。”
“你要去找闫老弟?”
“或有必要走一趟,若要去,我想赶今日出城。”
“你一人能行吗?我与你同行。”
“不必。”怕直接拒绝太过生硬,吴关忙补充道:“近日鄂县的房价就要有所波动了,我怕荷花经验不足,安兄需留下帮其采买房产、地产。”
“可是……你们将段志玄晾在牢内,就这么走了,圣上若问起来……”
“圣上今日已发话,让放了段志玄,只降了其军职。”吴关已带着巴图出了门,“安兄放心,我这么大个人,没事。”
上津城。
马车将吴关载到了县衙门口。
吴关付了钱,那车夫似忌惮衙门的威严,匆匆赶着车,一溜烟小跑离开了。
不待守门衙役阻拦,吴关率先递上一封文书。
“我是大理寺来的,姓吴,劳您进去通报一声。”
京城衙门的虎皮果然好用,原本懒散的衙役立即站的笔直,其中一人接过文书,三步并两步地进去通报,另一人则引着吴关往衙门内走。
“劳您先在偏室稍坐。”
真是稍坐。
吴关刚一坐下,闫寸就赶来了。
“你也在啊,正好,省得我去找了。”吴关笑道。
只有闫寸一人,县令或其他地方官员并未跟来,吴关的笑里便有了怒意,“看来你已知道我为何而来了。”
“我猜你已知道了。”闫寸答道。
见两人说话如打哑谜,引路的衙役知道自个儿碍事,默默退出了屋。
闫寸关上屋门,落座,有些讨好地向吴关探着身,道:“这样,你问,我答,行吗?”
“我从前对你说的话,你都信了?”吴关道。
“嗯。”
“我不曾瞒你,你为何还要背着我调查董大河?”
“你虽没有瞒我,却也并未说出所有真相,”闫寸忙指着自己,道:“当然了,是我的问题,都是我的问题,我现在想通了,有些事,就算你愿意告诉我,我也理解不了,徒增糊涂罢了,在你眼里,我肯定特别……野蛮和落后?”
吴关一愣,他没想到闫寸会这么想。
“董大河都跟你说什么了?”吴关问道。
“你可以叫他石不悔了,”闫寸道:“他已承认那是他后世的名字。”
“那不重要,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很多,后世的医疗、学习、律法、皇帝……不,你们是叫政府?联邦,还有……打仗、去到月亮和星星上……他说了许多,他已来这里半年多了,憋得够呛,能有个人听他讲一讲从前的事——他虽不承认,但我看得出,他是满足的。”
“看来你们已成了朋友。”吴关道。
“不是的,我只是……有些好奇……好,我承认,你们那个世界,很先进,很多事物我连想都不敢想,可是……也真好。”
“没什么特别的,谁也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