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燕子又道:“我闻得出来,那地方有死人味儿。”
对这种玄乎的说法,尉迟恭未做评价。
“看来没我的事了。”燕子道。
他起身,准备离开。
闫寸却叫住了他。
“喂,给钱你就办事吗?”
“那要看是什么事。”
“哪儿能找到你?”
“你要让我帮你办事?”
“对。”
“每月初一十五,我都会去怀远坊东南的大旗酒肆喝酒,有时一大早就去,有时候天黑了才去,有时候喝上一整天,有时候只小坐片刻,喝上一杯,若能碰见,你就能找到我。”
吴关笑道:“生意挺随缘啊,那不如赶得巧,我这儿现在就有一个活儿,想麻烦你。”
“什么事?”
“还是在鄂县,去保护一个人。”
“我只会杀人,不会保护人。”
“那我换个说法,”吴关道:“也不是头一回打交道了,你应该知道,与我们同行的还有一名女子,她叫荷花,我想要你去她身边,谁想伤害她,你就杀死谁——这样算是雇你杀人了吗?”
燕子认真思索片刻,道:“可以。”
吴关自钱袋掏出两块银铤,递给他,“这是定金,事后你只管出价。”
“好。”
燕子出了门,留下三人大眼瞪小眼。
吴关和闫寸这时才落了座,和刚才一样,一人一个坐在尉迟敬德两侧。
“看来您真的不知道。”闫寸道。
他嘴上表示相信,不过是不想将事情闹僵。
“看来事情已清晰了,”吴关描述道:“您在采私矿,矿石开采出来以后,送到您的好友董大河处,由他进行提纯炼制,将矿石炼成银子,然后再将银子送到您这里。
眼下,因为一名矿工外逃——且那人到现在还没找到——采私矿的事面临泄露风险。
而且,不得不朝着最坏的方向打算,那名矿工只要还活着,就会不断与各种各样的人接触,采私矿的消息就能会扩散到什么程度,会不会扩散到别有用心的政敌那里,谁也说不清楚。
此为第一重危机。
第二重危机,董大河等负责炼矿的人集体失踪。
我倒希望他们是卷款逃走了,这样或许他们的嘴巴会严实一些。
若如您的判断,做为朋友,董大河绝不会背叛您,那就说明他们要么被害,要么受人胁迫,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吴关条理清晰的分析,让尉迟恭烦乱的心安定了些。
“等等……”他摆摆手,打断了吴关,道:“你现在是在帮我?”
“您希望我们帮您吗?”怕遭拒绝,吴关又补充了一句:“反正我们已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了。”
尉迟恭道:“为何?我的意思是……我一个武将,而你们是文臣。”
“所以才要互通有无,不是吗?”
闫寸尽量克制自己,冷静地瞥了吴关一眼。
这货变脸也太快了?在鄂县的时候,明明是一副跟武将势不两立的态度,还信誓旦旦说人家尉迟将军死到临头。
如今……又毫无愧意地跟人互通有无?
呸!臭不要脸!
吴关没接收到闫寸的意思,还向他使着眼色,让他别像个木头桩子似的坐着,也帮着说话啊。
“咳……”闫寸有些不情愿地接过话头道:“我家父兄从前皆是行伍出身,做这文官,并非我所愿,若能为您尽些绵薄力,乃是下官的荣幸。”
尉迟恭咂了咂牙花子,道:“我虽不喜欢文官那些弯弯绕,但咱也得承认,你们那套东西有时候确实管用。说说你们的主意。”
能看出来,尉迟恭也带着防备之意思。
吴关却不介意,恭恭敬敬道:“我有一事不明。”
“你说。”
“陈初秋和黄员外跟您是什么关系?为何那两个人可以参与此事?”
“陈初秋乃是我爱妾的父亲。”
“呃……”吴关一时语塞,停顿片刻,追问道:“他是……亲爹?还是院阁里的爹公?”
“亲爹。”
“那黄员外呢?”
“那处银矿原是黄员外的。”尉迟恭道:“我的爱妾向我告状,说鄂县有人抢她家的生意。
这我可不能忍,我在前线拼命杀敌,难道是为了让人欺负我的妻儿老小?
于是我让董大河带了一队人马,直奔鄂县,想要给那黄员外一些教训。
我本以为当天去,当天就能将事情解决,可是……那天两百兵马全留在了鄂县,唯有董大河一人回来。”
“为何?”
“他觉察出了不对劲。他在黄员外的住处闻到了一种味道……我也不知是究竟是什么味道,他只说那是炼制金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