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如旧此番没被治罪,很是感谢咱们对太子实话实说,没有落井下石,他准让咱们去。”
闫寸不仅咋舌道:“你这心眼,都是一环套着一环的。”
“下次你多操点心呗,”吴关指着自己的头顶道:“我这操心操得头都要秃了。”
闫寸被他逗乐了,“那跟你说个可让你宽心的好消息。”
“你说。”
“今早我收到安兄传来的字条,他已调任户部。”
吴关拍手道:“太好了!我正有一事,想请安兄帮忙,咱们这就去拜访他如何?”
“他刚走马上任,对新衙署还不熟悉,说不定正手忙脚乱,现在去打扰恐怕不妥,不过我已约了他散衙后小酌几杯。”
“还是你想得周到。”吴关道:“既如此,咱们把荷花姐姐也叫上,如何?”
“你找她有事?”闫寸微微皱眉。他不太想跟女子有什么瓜葛。
“有。”吴关一本正经。
闫寸便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答应。
于是这日散衙后,四人便又聚在了陈贤楼。
安固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对老板娘道:“姐姐这道羊肚鸡,怕不是下了什么勾魂的药,叫人吃上一回,能心心念念半个月。”
老板娘笑道:“就你会说话,肉都塞不住你的嘴。”
安固便佯装发火道:“我可升官了,姐姐不能这么说我。”
老板娘便一把拎起了安固的耳朵,道:“给老娘耍官威是不是?小心我让闫丞治你的罪?是闫丞?”
闫寸附和道:“我听姐姐的。”
谁在食物链底层立马就能看出来。
吃喝一阵子后,吴关对安固道:“有件事想请安兄帮我留心。”
“你说。”
“眼下圣上退位,太子继承大统已毫无悬念,按照惯例,各地一定会呈送所谓的祥瑞,或是奇石、天书一类实物,或是天神显灵的故事……总之,各地都报了些什么祥瑞,我想定期看一看名录。”
“这倒不难,你什么时候要看,来找我,我帮你调出存档就是了,不过……你怎突然关心起祥瑞来了?”
闫寸亦接话道:“我记得你自己就是个祥瑞啊。”
吴关哈哈一笑,道:“对我的事,太子闭口不谈,我想他是不太愿意承认我这个祥瑞的。”
“哦?”
“一个人若成了祥瑞,成了上天给太子的某种预示,那可就不是人了,至少也得相当于半个仙儿。
你说,太子若承认了此事,将来万一我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他杀不杀我?
杀,那杀的可是老天爷指定了给他递话的半仙儿,不杀,以秦王的脾气,能忍气吞声?
为长久计,他不会给我这个免死金牌。”
闫寸叹道:“弯弯绕可真多。”
安固口中叼着肉,再次追问,“所以,你到底为啥留心州县呈报的祥瑞?”
“有用。”吴关显然不想多谈,只道:“我自不能让安兄白帮忙,此番得了赏赐,咱们该一同分享。”
一向贪财的安固却摆摆手,道:“我不要你的钱,我想跟你一起做生意。”
“安兄倒活泛。”吴关道。
眼看翁中的肉大部分已进了自己的肚子,安固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筷子,道:“钱生钱的道理,我懂。”
“既如此,那就算安兄入股,今后赚了钱,咱们一起分。”
几人说话时,荷花一直安静地吃肉喝酒。
以往她总要想着法儿地取悦男人,似乎根本不知道友人之间还可以这样谈天吃饭。
她很享受。
食物和美酒令她身心愉快,几个男人毫不避讳的交谈,又让她觉得受到了尊重和信任。万缕爱意
这感觉实在很美。
此刻,吴关的目光转向了荷花。
他问道:“不知荷花姐姐对做生意有没有兴趣?”
“我?”荷花想了想,道:“你若开一间院阁,我倒能帮上忙。”
吴关便将他的想法说给几人,最后又对荷花道:“我们三人在长安为官,不方便总去鄂县打理生意,因此我想找一位信得过的朋友,帮忙经营。”
荷花愣了一阵子,不可置信道:“你说的人,不会是我?”
“当然啦,若姐姐想与那木匠成婚,从此夫唱妇随,不愿再抛头露面……”
“谁要夫唱妇随了。”荷花摆摆手,打断了吴关。
她缩了缩脖子,又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似乎吴关所描述的婚后生活让她十分不适。
“我知道弟弟有心照拂,且这样的机会一旦错过,恐怕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我很想试试,不过……”
她咬着嘴唇,犹豫着。
她毕竟只是一介女流,即便她比其她女性胆子更大些,也更爱冒险,此事却也太出格了。
女人真能经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