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用马车运料,马车这玩意,漏水是很正常的。
卫轩道:“很好解决,在这里拌料,不要加水,到城里之后,再加水。”
李元宝闻言赶忙点头:“明白了,明白了。”
卫轩道:“你吩咐下去,让他们就这么干,城里的作坊我也要去看看,你带我去。”
“好。”李元宝赶忙去找自己的手下叮嘱他们别加水,然后带着卫轩回城里。
城里的作坊是在一个大宅院中,这里原本是一个染坊,稍加修整,现在变成了煤炭作坊,这里也有许多工人,都在用打胚器做蜂窝炭,卫轩一边巡视一边向李元宝了解炭炉等东西的准备工作,偶尔指点一下那些工人,纠正他们的错误操作。
一晃眼,一个上午就过去了。
李元宝一切都做的很不错,卫轩很满意,接下来就是坐等蜂窝炭开售了。
离开之前,卫轩和李元宝约好,在县衙门口见面,帮他办理武侯祠的地契,李元宝直接去县衙外的茶楼等着,卫轩则回家换官袍。
卫轩换上官袍,来到县衙门口,抬头看到李元宝在茶楼的窗口望着他,二人相视一笑,然后卫轩进入了县衙。
县衙里,衙役们在斗地主,邱三槐没有参与,卫轩闲来无聊,在一旁看他们玩,陈大年多番邀请他一起参加,他都微笑摆手,说自己没带钱。
没一会儿,忽然响起了“咚咚咚”的鼓声,卫轩闻声顿时蹙眉暗忖:“李元宝这是干什么,办个地契还敲鼓?”
过了片刻,李元宝来了,二人装作不认识,卫轩拿腔拿调地问:“何方刁民,敲鼓做什么?”
李元宝道:“大人,小民没敲鼓。”
“嗯?”卫轩闻言一愣,“没敲鼓?我……本官明明听到鼓声了,难道是本官幻听了?”
“大人,是别人敲的。”李元宝道,“是一帮苗人敲的鼓,还抬着一具尸体,好像是来伸冤的。”
“哦……”卫轩点头,问道,“那你来找本官何事?”
李元宝按照之前说好的脚本,道:“小人想要买下绿柳镇西边五里处那座荒废的武侯祠。”
“买地啊……”卫轩装作沉吟思考的模样,问道,“你愿出多少钱?”
李元宝竖起一根指头,道:“一百两。”
“哆!”卫轩瞪眼叫道,“你这是买地吗,你这是抢,那么大的一块地,才一百两。”
李元宝道:“地是不小,可那武侯祠都荒废成什么模样了,屋顶全都塌了,墙壁尽都倒了,连武侯铜像还有香炉都被人偷走了……”
这些都是卫轩之前和李元宝设定好的台词,为的就是压低价格。
卫轩装作不耐烦的样子,道:“好吧,不过此事不小,本官需得请示县尊大人,那个……你们几个,谁闲着,去找县尊大人请示一番。”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全都把目光落在邱三槐身上,谁让邱三槐最近总是不跟他们打牌呢,生分了。
邱三槐无奈咋嘴:“罢了,我去通报。”说罢离开了县丞衙。
此时此刻,县衙大堂上,正在升堂,周文宏正襟危坐在官座,头顶“明镜高悬”的牌匾格外晃眼。
堂上八个人,都是苗民打扮,七个人站着,一个人躺着,躺着的那个人是个须发花白的老者,不过已经断气了。
正堂问案,仪门外无数人在那翘首以盼地观望,而且这些人都是苗民打扮,由于仪门离正堂有点远,所以他们这么多人居然没有一点声响,这样才能隐约听见堂内的声音。
正堂内的七个人里,为首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苗家汉子,正在义愤填膺地高声诉苦:“大人,秤砣山山贼年年都去咱们寨子里打秋风,咱们寨子人多地少,粮食本就紧张,每次被他们一番掠夺后,入冬都要有人家挨饿,往年咱们倒也忍了,今年那帮强盗竟然弄走了三千多斤粮,不仅如此,他们还出手打人,打伤了五个,打死了一人,尸体就在这里,周大人,秤砣山山贼不除,我们可就没法活了啊……”
周文宏听他滔滔不绝地讲着,只觉头疼,双手连连揉太阳穴,他最烦这些破事,苗民来要他剿灭山贼,不是第一次了,每年都来,但那群山贼十分悍勇,而他县衙内就这么点人手,怎么剿匪,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往年他随便推脱,敷衍了事,但今年不一样了,出人命了。
待那中年苗家汉子说完,周文宏才开口:“那个……丹龙族长,恕本官直言啊,你身为苗家寨的族长,苗家寨一千五百多户,四五千苗民,全都听你号令,区区二三十个山匪强盗,到你们寨中掠夺,你们居然任他们予取予夺,你们那四五千人都是泥塑的么?不会阻止么?”
丹龙族长一听这话顿时就怒了:“大人,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那群山匪个个骑马,都有武艺在身,而且都带着利器和弓箭,谁敢上前,一刀便砍死了,五年前,这帮山贼开始来咱们寨子抢粮,咱们寨子反抗,倒是守住了粮食,也杀死了七八个山贼,但咱们寨子死了上百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