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禾抬头瞄了他一眼,毫不怜悯,手上擦药的力道又重了几分。
“轻点,轻点!”莫君求饶道。
“装什么装,我又没下重手,你这都是皮外伤,疼不到哪里去!”莫禾说着把药瓶放到一旁,给莫君胸口的衣服拉好。
“疼不疼跟受了什么伤没关联。话说,他也抱你了,你怎么就不踹他?”莫君颇为委屈道。
“能一样吗?他是神兽,你是人,你不知道男女有别吗?”莫禾气道。
“嘿!帝天前辈,她说你不是人!”莫君寻着话柄告状道。
“她说得没错啊,我是神兽,比你们人类高级多了!”知道离开玉衡山全靠莫禾后,帝天跟她可是一个鼻孔出气。
“得得,反正你们都合起伙来只欺负我一个人。”
“那是你自找的!”莫禾毫不客气怼道。
帝天附和着点了点头。
莫君仰天长叹:“唉!我这每天辛辛苦苦又是给这个治伤又是给那个做饭的,结果没落得个好,俩人反倒联合起来挤兑我了!要不这样,你们相亲相爱在这慢慢收服冰湖,先把我放回去跟师傅复命如何?”
莫禾倒是挺赞同莫君这番话,他能早些回去复命,莫燃也能早些得救。
不过帝天显然不这么想:“想得美!要么三个人都留在这,要么就三个人一起走,谁都别想出局!”
“帝天前辈,其实我觉得我们可以求个折中的法子。”莫禾提议道。
“什么法子?”
“我们来这里主要是想救一个朋友,他生命垂危,时间紧迫等不了人,若是我在一年,也就是外面一天的时间内收服不了冰湖,我希望您能放他回去几天,让他救了我师兄,然后再回来陪你,你看如何?”莫禾认真道。
“一年之内要是做不到,这辈子也就做不到了,不行,左右是你们的朋友,又不是我的,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在这件事上,帝天很是执拗,毫不妥协。
“你,你不讲理!”莫禾气道。
“我已经够讲理了!你们一个个来这冰湖还不都是有所图谋?一个个自私自利从来都没有人在意过我!要死一块死,我出不去,谁都别想出去!”帝天也横着脸道。
“你又不是我的朋友,用你的话说,我又何必在意你?索性我现在就不活了,反正救不了师兄我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那你随意!你现在死了你师兄更活不了!”
两人互相较真,谁也不肯让着谁?窗外温度骤冷,狂风夹着骤雪,很快飘进窗户。
“真是说翻脸就翻脸啊!”莫君一边唏嘘,一边搓着手跑去关窗。
“我等我师兄死了我再死!”
“那我更无所谓了,左右在这待了好几千年,我还在乎这几天?”
……
旁边那两人宛若孩童一般,依旧不依不饶吵个没完,莫君终于忍不住了:“好了,两位,你们就别吵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说不定明天莫禾就能收服冰湖了!”
“不用等到明天!”
莫禾面色一冷,推开房门,迎着风雪立在房子前的竹板上,手腕伸向冰湖,另一边寒光一闪,手起刀落,手腕上多了一条寸许长的刀口,汩汩鲜血顺着伤口滴入湖中。
“你疯了!”莫君忙上前夺过匕首,想给莫禾止血。
“你别动!”莫禾推开莫君,眼神执着:“如此一天天耽搁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我们等得起,莫燃师兄却等不起,是我伤的他我就得为他负责。哪怕流干我身上的血,我也要试一试,大不了我跟他一起死,路上也好有个伴!”
莫君犹豫了一下,终究忍住没将紫玉藕只是自己觉得可以救莫燃,实际上并不一定真的奏效这个事实给说出来。他当初跟师傅求这件事确实是出于私心,借着宗门的名头来看上一看,想着这里的人或许畏惧翰云宗的名头,不会为难与他。却没想到玉衡宗还真是胆大包天,杀红了眼,竟然不给自己留一点余地。也是他们幸运,能一路平安来到这里。
至于莫禾,遇到她是个意外,带上她则是出于怜悯,怕她知晓莫燃的事后,一股脑冲回师门送死。翰云大会那件事明眼人一看就疑点重重,他不想她成为牺牲品。
他没想到的是,这女孩如此单纯执拗,又是爱莫燃爱到了极致,拼上性命都要救他。
只是,师兄对不住你了,不光上山,连这冰湖这件事都是我的私心在作祟。想着带走了冰湖,玉衡山之事才能罢了,这是对玉衡宗最大的惩罚,也是对冷漠的母亲最大的报复。
莫君心中想着,却准备好了银针和气血丹,只要莫禾稍有不对,就立刻帮忙施救。
旁边帝天也是后悔了,好不容易进来两个说的上话的,还要被他给气死一个!有心阻止,却又拉不下脸。
这一伤神间,狂风骤雪又变成绵绵细雨。
莫禾则无心去关心天气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