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父兄,闺中密友。”
关于孟引汤在桥上等谁,遂一直困惑,九十多年来从未猜透,可海棠却明了,“是情人。”
“你怎么知道?”
一个在无间,一个在人间,海棠怎么会知道引汤等谁。
“女人嘛,情思泛滥,为爱生,为爱死。”
入无间没了记忆,遂就等同于少了那活了一世的经验,她不知道的,海棠这位早熟老成的女孩淡然一笑,大多都能猜中。
女人,无非就是为情爱而已。
古人诗里多长相思,往事空余恨,并不是无端多情。
“或许是吧……反正她从未说过自己在等谁,只是日日不落往奈何桥上跑,在那么多的鬼里找一个本该已死,来无间往生的人,就这样等了六百年。你说我不懂你的恨,我们,也不懂她失望至极是何种落寞。”
“海棠,你在人世苦熬一生,她在无间苦等六百年……绝望?你俩谁的绝望多?”
说着,遂对海棠摊开手,掌心一团红光消失,赫然出现一把隐隐带血丝的白骨刀子。遂用刀子轻轻点着自己的手臂,隔一段距离带有顿口却仍锋利的白刃又落下,如此几下,大致就像把手臂分成了几段。
“没人告诉过我,可我知道,这刀,是出自我手臂里这截骨头,在我死的时候,手该是断了,或许还很吓人。”
然后,她又用刀尖面朝自己,点了身上几个地方,是在胡必家摸银元中摄魂术时,她看见自己身上腐烂的地方。
“你看不见,我这些地方都是烂的。胸前一片没有皮肉,手臂和脖子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咬得稀巴烂……”
对于这些伤的由来很迷糊,遂忽然不想说了,她望着自己的手心,恍若回到了在胡必家不经意一瞥眼忘记自己真实模样是如何惊骇。
“海棠,人生不易,我们得坚强,千万不要为了一些没必要在乎的人渣,葬送了还可以有往后。我不是让你放下恨,只是不想你因为恨留在这污浊的人世间,因为他人过错,让你承担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