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直到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错了，自己犯了不可磨灭，毁天灭地的大错。

    他想逃离，却已身不由己。

    无数黑影上前，死死把他围住。

    “道尘道长，您这是要去哪啊？”

    那道熟悉的尖细声音传来，沈晨一个激灵，浑身一颤，抱着陶罐的手收紧。

    “我，你，你们，你骗我！”

    “哈哈哈——”

    尖细的笑声刺耳冰冷，阴森恐怖，震得他耳膜几近碎裂，他想抬手捂住双耳，却又不能松开怀里的陶罐，最终无法，只好蹲下把头埋在双膝之间。

    “是你自愿背弃天界，无人逼你，侍魔令你已签下，永生不换，我劝道长还是老老实实待在那，免受皮肉之苦。

    哈哈哈，毕竟人肉，也是肉啊！”

    就在他说话间，枯瘦矮小的魔族长老已走到祭坛正中，只见他双手交握念念有词，四周似有鲜红气息慢慢朝他聚拢，围着的魔人猩红的双目皆注视着他，神色恭敬，态度诚恳。

    鲜红之气愈浓，魔族长老头顶，三尺长，上粗下尖细，犹如捣药的杵子，又像银枪的尖端，周身散发着银白鲜红交错光芒的兵器，骤然出世。

    “这，这是殒魔杵！”

    惊叫出声，沈晨终于明白自己犯了何等大错，浑身战栗，上下牙齿都不自主的开始打架。

    有温热的液体从他眼中流出，苍白如纸的脸上，是绝望。

    “灵儿，灵儿，我错了。”

    觉悟，为时已晚。

    红白光芒缠绕之中，殒魔杵的力量慢慢聚集，魔族长老口中咒法越念越快，鲜红之气越聚越多。

    最后，那长老猛地瞪大双眼，干瘪的左手抬起，骨瘦如柴的手指尖端，是细长乌黑的指甲。

    而那指甲指向的方位，正是他手中的陶罐。

    沈晨听不懂他说什么，却明显感觉到周围气氛的变化，就在那长老沙哑的声音吼出之后，几乎所有的魔人全部向他围来。

    “不准抢，不准抢我的灵儿，滚开，你们滚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