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路曾华的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一下,按照她的意思,卖身体或智力不正常的孩子就算是行善积德了?这是残障孩子就没有家庭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在你们眼里好人和坏人泾渭分明,人贩子就是人贩子哪有那么多想法。”她抬头正视着路曾华,被疲倦和严肃包裹着的是那抹浓稠到无法化解的痛苦。“你一看就是没有吃过苦的,像你们这样的人,就只知道站在天上指指点点,哪里真的知道有些人连正常的活下去都是一种奢侈!”
程呈突然插话道:“那您能跟我解释一下小刘的事情吗?”
“小刘?”她显然对这个名字很陌生,但又很快的想起什么,她颤抖的呼出一口气,这才慢慢说道:“对了,那孩子现在叫刘枫了。”
她再次习惯性的瘫在那冰冷坚硬的椅子上,“志秋是我们那里最漂亮最懂事的孩子,我本来是想把他留下来一辈子的,可惜他最后还是被卖了。”
她顿了一下,对着程呈问道:“他现在是警察了吗?”
“对,他是我徒弟。”程呈直接了当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对面明明是个将死之人,但跟她对话时却总能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对于程呈的这种回答朱夫人显然是不相信,眼前的这个警官看起来至多也不过二十来岁,甚至比刘枫还要青涩一些,竟然自称是刘枫的师傅,她微微眯了眯眼,心里虽然质疑但嘴上却多说什么。
“没想到他居然做了警察,”朱夫人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志秋这孩子从小就十分聪颖,虽然年纪小却从来不多话,无论做什么事都几乎挑不到任何错处,也正因为如此有些事也只有他办才合适。
但看面前的这两个人显然是不知道刘枫曾做过什么,要不然也不会是这种态度。
“您还没有回答,我希望您能说明一下刘枫九岁之前的事。”程呈又问道。
他正说着,旁边的路曾华却拦住他,啧了一声,感叹道:“呈儿,这小刘你天天见,你想问啥自己去问他不就结了,还用得着麻烦姐姐吗?”
这能一样吗?!路曾华你是不是有病!程呈刚想把这句话喊出来,就见路曾华把食指放在嘴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你弄啥?”程呈看着他这莫名其妙的动作疑惑问道。
“你一个问题,我一个问题,现在该我问了。”
“你狗吧!我刚刚的问题还没等到回答呢!”
“这种问题你直接回去问小刘也是一样。”
“那能一样吗?你去吃屎吧!”
坐在对面的朱夫人听着他们的对话,只觉得吵得脑袋发涨,一想到刘枫就是和这些人一起办公就觉得可惜了这么一个优秀的孩子,当初还不如把他留下呢。
“姐姐,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十三年前有个小孩应该也是你们院里的,叫做俞轩,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印象。”
朱夫人本来正走着神,突然听到这句话,双眼瞬间睁大,瞳孔发散,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她嘴唇颤抖,紧盯着路曾华问道:“你说什么?”
路曾华仍是一副唠家常的语气问道:“就是十几年前的那个叫俞轩的孩子,您不知道,我有个室友,他认识这个俞轩,就托我来四处打听。”
这什么烂借口,程呈坐在一边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这都什么烂借口!打听人,都打听到警局审讯室里了?
“不可能,俞轩不认识别的人,他四岁就到我这儿了,是她妈送来的,他不认识别的人。”这是谈话将近一个小时以来朱夫人第一次流露出紧张的情绪,程呈有些兴奋,虽然他们审讯的时候会一直告诉嫌疑犯不要紧张,要冷静。
冷静状态下固然嫌疑犯会逻辑清晰,沟通顺畅,但清晰的头脑会帮嫌疑犯整理最有利自己的语言,或者避重就轻的讲述他们的犯罪过程,或者干脆编出一套谎话来。
而紧张状态下虽然他们头脑混乱,但相对来说实话也多一些。或许这就是冯傲做审讯这么强的秘密?通过恐吓嫌疑人,达到让他们紧张的目的,从而获得最漂亮的口供。程呈想到这儿瘪瘪嘴,开什么玩笑?他敢发誓冯傲绝对没想这么多,他就是单纯的脾气爆。
路曾华十分冤枉的锤了下桌子,“大姐!你怎么不信我啊,我那室友叫沈言,不仅是我室友,还是我房东,他说他有个朋友叫俞轩,以前是跟他一个孤儿院的老铁!”
程呈敢发誓,这话绝对不是沈言说的。
“对了,这么说,沈言您应该也认识吧。”路曾华生怕她想不起来,提醒道:“沈言这小子好记,脑子有病,整个人都阴嗖嗖的,长得。。让人看过就忘。”
程呈又翻了个白眼,长相让人看过就忘,那还叫什么好记。
“沈言?”朱夫人自己嘀咕了半天这名字,却像是怎么都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