骇人的攻势之下,竟打得战神一族节节败退,毫无还手之力,那战神一族受了重创,族人被灭了大半。
一时之间,六界震惊。
恰似捅了马蜂窝,神族与人族列队而上,齐齐聚于昭河之渡,欲攻之后快,争一高低。
鬼皇何渡却连一个兵都不发,连铠甲都不曾披上,风轻云淡瞥了一眼位列阵前的八荒之主,战神一族余孽,一字排开的几十位上神。
只一把神器钧天剑在手,却端是衬得他狂妄恣肆。
众神欲叫阵,却谁道鬼皇何渡以神器钧天剑直接将整个蜿蜒盘旋三百里的界门直接封印,半只苍蝇也飞不起。更何况那昭河鸿毛不浮,竟成了一道天关险要,直直将众神和人族挡在门外。
那钧天剑乃是上古时期,盘古开天辟地时一精通铸造之法的能人巧匠所造,更是经上古神族注入亦是神识,于万劫雷狱千锤百炼方成。那钧天剑一剑之威,更有上古神族的一缕残识。
以此为封印,当真是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无人可破其封印,即便十万天神位列封印之前,也值得遥遥相望。
这大底是神界打过最憋屈的神魔之战。
赢得也是最憋屈的一战。
至少,在神族看来,是他们赢了,而鬼皇何渡怯了。
然而,令神族和人族头疼的事情,才刚刚开始。
不过一年,人间飘荡的鬼魂无所依托,山林之间,废宅废屋,坟头青青草上,游魂野鬼日日飘来飘去,厉鬼横行,竟扰得人间不得安宁。
就连从未参与神魔大战,退避一方的妖族也受了牵连。这般案件在八荒之主案桌上摆得都快似一座小山般高昂,众神这才晓得,鬼族,他们竟是得罪不起的。
无法入鬼界,便不入轮回。
神族,再一次叩响了鬼界封印,递来了一封请柬,原是借由那九方玄缘真君开坛设法,邀众神同修道法,却是试探鬼皇何渡的态度。
鬼皇何渡,并未应邀。
北荒之主沈荒感念苍生,欲以一己之力破除封印,却谁知在昭河之渡上竟被鬼皇何渡掳走,关押于鬼界寒山之中。
众神愤然,天帝亦是不能坐视不管,于是便派遣一千三百水神于三百里昭河看守,统领之人是为昭河河神,密切注意鬼族动向。
鬼皇何渡一生,行事向来无人敢猜测其意,但所坐下种种尽皆为祸世间,为世人所不齿。
可却在十年后,一株曼珠沙华飞上了凌霄宝殿,其上堪堪几字:封印可破,五界勿扰。
鬼族与五界十三年的冷战告一段落,当钧天剑一收,无数鬼魂似火烧屁股一般涌入鬼界,六界方才松了一口气。
可,寒山上所囚的北荒之主沈荒,却迟迟不见其回神族。
而恰好,彼时战神一族的少主晁烨正好与沈荒是袍泽,有结草衔环之恩,更有差点被灭族的仇。
新仇旧恨,溢满胸怀。
魔皇青碧陵吃亏傲慢自大被封印了,而鬼皇何渡吃的亏也是这般,被晁烨几句激将跑出了鬼界,立于昭河之渡,竟被一群人打得散了魂魄。
连九幽都不得入。
更别提轮回了。
何渡,冠以魔头之性,属鬼皇之名。
自小,整个东荒衡坞山方圆千里之内,六界族类,与他一般年纪的,但凡闻他何渡之名,尽皆嘲他,笑他,轻他,贱他,骗他,恶他。
何渡却不是个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的性子,他与旁人不同的便是早已飞升上神,但凡是闻言由此讽笑之人,当即打成猪头,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这公案于是一桩桩一件件,又因是流光之子无人敢前来告上一状。
何渡飞扬跋扈的名声不胫而走,东荒衡坞山方圆千里无人敢惹,当真是成了一方小霸王,恶名昭著。
而彼时何渡,圈在东荒这一方小天地,日日恨不得撕下沈荒那漂亮的面皮一块肉来,生吞活剥了去,将那罪魁祸首切成一丝丝,一片片放油锅里炸一炸,也难以解他心头只恨!
欺他年幼无知,无端端惹了一声臭气晕天的骚。
花正繁,草正茂,树正密。
整座岛上花香四溢,百鸟争鸣,时有仙鹤伸着细长的脖子在潺潺流动的小河里饮水,曲径通幽,蜿蜒盘旋,花团锦簇,端比那九重天的瑶池美上三分。何渡再往里走去,恰见满池子的荷花开得鲜艳热烈,却又淡雅出尘,莲叶何田田,不时有鱼儿跳出,惊起点点水花。
幽径之上,假山林立,旁有个八角亭,其上堪堪一块牌匾刻着龙飞凤舞几个大字——战魔亭,右边还专程放了一块高大的石碑,其间雕刻道:于天启一百三十七年,魔将青卫为祸人间,战神晁昀除之。
“素闻这战神一族诛杀一魔头,便建议座亭,在其亭子旁镌刻上丰功伟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何渡摸着下巴咂摸,终于晓得这战神一族的脸皮为什么厚得连六界看了都要避让三分,这丰功伟绩一桩桩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