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寄妍点点头,这事并非有意要瞒着荆盈盈,只不过怕她多心罢了,“听说他精通音律,每每杀人之前,都要用随身携带的玉箫奏上一曲。”
“这听起来倒不是什么穷凶极恶之辈会做的事情,”荆盈盈睁大眼睛,轻笑道,“还有些趣处。”
寄妍听了这话神色复杂,问道:“嫣华不觉得残忍吗?”
荆盈盈愣了一下,随后笑容越发灿烂:“若真是残忍至极的故事,妍姐根本不会讲与我听对吧?我猜他手下所沾的也绝不是什么良善之辈的血。”
不知是何缘故,荆盈盈竟对这个从未蒙面的男子心生善意,还出言辩解了一番,难不成是因为那首曲子的缘故?
寄妍看着笑容明媚的荆盈盈心下一番感叹,真不愧是荆家人。虽然不想承认,但这聪明劲却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的。
徵涯又慢悠悠地到了两人身侧,听见她们在谈论玉罗刹又忍不住插嘴:“关于吹箫这事还不是最奇怪的呢,曾经有人听见玉罗刹自己亲口承认他是清都宫的弟子,你说好不好笑?”
清都宫虽然行事神秘,但其宫主只收和自己眼缘的女弟子这件事却是江湖上人尽皆知,可玉罗刹也不是那般轻狂之辈,难不成这里面真有什么机缘?
还不待三人把这事思量出什么结果来,寄妍就变了脸色,她把荆盈盈使劲往身后拽了拽。三人的前面是一条幽深的小巷入口,徵涯匆匆一扫,也收敛起了嬉笑的表情,冷冷地注视着正前方。
几乎是同时,小巷中传出一阵凌乱的脚步声,随后传出一个小女孩的叫喊声,响彻云霄:“别过来——啊!”
“妍姐,”荆盈盈被吓了一跳,连忙拽住寄妍的手腕,“这是什么…”
寄妍拉着她后退几步,温声安慰道:“没事,看来是撞上什么了,让徵涯去。”
徵涯回头轻轻一笑,随后从腰侧拔出佩剑三两步冲进巷子里,荆盈盈往探了两步:“不会有事吧?”
寄妍神色自然,她并不担心:“不妨事,只敢在这种巷子里动手的,一般都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
果不其然,寄妍话音刚落,伴随着一声金戈长鸣之音,小巷中嘈杂的人声终于归于平静。
“走吧,我们去看看。”寄妍不慌不忙地带着荆盈盈步进小巷中,此刻徵涯却有几分窘迫。
荆盈盈一进来便看见满地躺倒的蒙面人和背对着她们的徵涯,她正想问徵涯怎么了,却见对方身形微动,从这个角度瞧过去刚好可以看见一块雪白的衣袂。
是谁?
荆盈盈心中警铃大作,她的视线往上,从雪白的衣角再到对方白皙微曲的手指,以及怀中昏迷不醒的小女孩,最后停留在对方雪白的帷帽上。
看不见了,荆盈盈的心中微微生出一股遗憾,完全忘记了自己也正带着面纱。
于是一行四人,三个蒙面的诡异场面对峙了许久。
最后还是那女子先打破了僵局,空灵悦耳的声音仿佛回响在众人的耳畔:“是你们救了她吗?”
徵涯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啊,嗯…”
他刚刚冲进小巷的时候,看见一群蒙面人围着一个半大的小丫头,也没多想冲上去就是一顿乱揍。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那女孩儿早已是惨白着一张小脸,显然是被吓得不轻,又或者身体不大好,总是状况很是糟糕。正当他打算叫寄妍和荆盈盈过来帮忙时候,这白衣女子突然就从天而降落在他面前。
横七竖八躺倒着的蒙面人,几近晕厥的小女孩,他突然觉得自己仿佛落入了某种圈套。虽然对方遮住了整张脸,但是那种被人窥视所带来的浓烈的不安感还是从脚底攀上他的心头。
“我…”徵涯正想出言辩解的时候,寄妍却带着荆盈盈走了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不过还好,那女子似乎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此刻他才松下一口气。
“是的,”徵涯颇为害羞地挠挠头,“不过,我做事太鲁莽,吓到那个孩子了。”
“无事,”那女子好像并不在意,“媛儿的胆子一向很小,但她身体不好,惊不起吓。”
“啊,那怎么办?”徵涯一下子就慌了手脚,他不得不朝荆盈盈和寄妍投去求助的目光,可千万别给人家姑娘吓出个什么好歹来,要不然到时候救人不成,反而害了人家。
荆盈盈见徵涯一脸为难,主动为他解难:“姑娘,可以让在下看看这个孩子吗?”
她这一开口,仿佛吸取了那女子所有的注意力,帷帽无风自动,轻轻摇晃了一下,白色的纱帘泛起阵阵涟漪,又是那悦耳的话语声:“你叫什么名字?”
“嫣华,”荆盈盈上前两步,与徵涯并肩而立,“在下荆嫣华,不过是…一介医女。”
“好。”白衣女子点点头,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