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汕说的朱师叔乃是执事堂的右执事朱明。这朱明为人还算和气,没有水二柱想象的那般不通情理。
他先听水二柱把情况详细说明了,见窦汕恰好也在,仔细也问过窦汕,得知水二柱确实违反了门规,但又诚心悔改。他考虑了一会儿,还是觉得给水二柱一个机会为好。能做到他这个位子上的人,做事都不会太绝,与人方便,与己方便。更何况,他可知道,这个司徒娇的家里可有些背景。
窦汕比水二柱早进来半晌,早已把事情说好了,朱师叔同意再调拨一名男弟子给他。他心满意足,手里事情又积攒成堆,见水二柱本果真说服了朱师叔,想着这丫头本事不小,哪里还有他什么事,便忙与朱师叔告退走了。走了几步,不禁又回头看了看水二柱,心道:“不都说‘江山易改禀性难移’的吗?这司徒娇在家里到底遭了什么罪,好生生的竟叫她转了性?她当真是亲生的么……”又一想:看来磨难的确使人进步啊!回头还得把手下那些个兔崽子好好再磨一磨。别以为他不知道他们背地里怎么埋汰他的!说他铁面阎罗倒罢了,领着这么个事,他身不由己啊!但要说他无情二货,还有压榨狂魔,他就没法接受了,这不是人身攻击嘛!他觉得自己还算有情有义,对手下这些人管的远没别人那么苛刻……
他这般“满腹心思”的去了,水二柱毫不知情,自然也猜不到她随口诌的两句话竟给窦汕手下那些人招来好一通折磨,更想不到日后因为这事这些人着实给她吃了个“好果子”。
她正琢磨着如何跟朱师叔开口,正好瞧见朱师叔翻出一本厚厚的名册查看起来,似乎在想着把她往那儿塞,她忙不着痕迹的往前挪了挪,讨好的说道:“朱师叔您日理万机,辛苦了!对了,弟子好奇问下,如今可还有哪些地方紧缺人手?”
朱师叔听了没抬头,只问她:“你先说说,你自己想去哪儿?”
水二柱嗫嚅几许,道:“弟子才刚入门没多久,咱们门派又这么大,弟子还没来得及了解都有哪些地方……”
朱师叔了然的笑笑,见她还算老实,看她一眼道:“这样吧,眼下有三个地方的活儿相对简单又不累人,一处是绣坊,一处是药园,还有一处是猪场。你自己选一个吧。”
水二柱不用细想便选了药园,多体面的!
朱师叔却突然想起什么来:“对了,你如今修炼如何?”
水二柱不敢编造,胡乱应着:“这个,弟子还没摸入门……”
朱师叔道:“这便不好办了,药园许多活儿得借助法力才能完成……”说着,捏着须子沉吟了一会儿,道:“这样吧,你就去绣坊。那儿的活轻松。”
水二柱很想说不轻松吧!绣坊的活儿那可是费眼睛的。好手艺她一时半会儿学不来;可没有好手艺,在里面便只能靠磨时间了。她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哪有那么多时间干耗着?
她故意虚起眼睛说:“朱师叔啊,弟子这双眼睛不太好。许是我娘怀我时哭多了,只要一点灯便流泪,止都止不住。绣坊这活恐怕弟子……”
朱师叔听得愣了愣,上下打量她几眼,有些无奈,只得改道:“罢了,那你去猪场吧!拿着这副牌子到七号养猪场去。”说完,扔了个檀木牌子给她,紧接着埋头开始处理其他事务,没功夫再跟她纠缠。
水二柱接过牌子却犹豫着不肯走,心想得趁热打铁把事情都解决了为好,见朱师叔不打算再搭理她,便自己又开口道:“朱师叔,弟子还有个不情之请:弟子觉得自己名字不好,想改一个……”
“什么?改名字?”朱师叔终于又抬起头来,疑惑的看着她,直到听她嗯了一声,才确认自己没听错。
“不行!”他摇头,“名字都是父母起的,岂容你说改便改?”
水二柱道:“可是师叔,父母也没说起了名字不让改,且门规律令里面也没这么一条规定。既然没谁说不行,那弟子自己的名字,弟子当然有权利改。师叔您说是吧?”
“你……”
朱师叔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半晌才道:“虽然没有规定不能改,但你既然入了我太苍宗,名字已登记在册,身份玉牒也已发放,岂能又收回重做?你这样做,势必严重扰乱宗门事务,我岂能答应!”
水二柱小声辩解:“师叔,弟子还没拿到身份玉牒呢……”
那司徒娇确实没有玉牒,因她只来了小半日便撂挑子走了。这事水二柱早已从旁人口中得知。
朱师叔听她还敢顶嘴,心里这个不爽,把一张老脸沉下来,朝她大喝道:“那你欲置门派的威信于何地!”
这是要拿门派来压她了。水二柱没吭声。
朱师叔吼完扫她一眼,见她虽然不说话,却依然梗着脖子,一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模样。他略觉心累,想想跟这种犟刺儿的弟子打交道还得用其他法子,便又换上一副耐心的面孔,说道:“你觉得名字不好听便随意更改,那其他弟子也要跟风改名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