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水大柱的话:“哥,我这回的罪可受大了,当真忘了许多事。这几日我努力回想,也没再想起什么来。你就辛苦辛苦,给我说说小时候的事,还有咱爹的事吧?”
水大柱这是第二回听她把话说得这么利索,上一回还是她消极挺尸之前。那日他亲眼看见她去找兰嫂子说了几句话。后来不知哪儿不对劲,她受了天大的打击似的,半死不活的回来,在床上直挺挺的躺了两日,不动也不开口,吓死人。
眼下她总算活过来,傻病似乎也好了许多,水大柱心里这个高兴啊,嘴都合不拢。要知道,前两年他小妹要是能说上一句完整的话,他和他娘就要拜菩萨烧高香。
“二柱啊,你这回掉水里掉得好!”他兴高采烈的说着,关注点完全不在水二柱的问话上。“娘说你命大,掉水里还把脑子捡回来。我看你这是因祸得福,嘿嘿!如今你不仅能说话,话还说得贼麻溜。水大宝、水二宝那对傻孙子都比不上你。看来你真是大好了,哥心里真痛快啊……”
水二柱笑笑:“哥你高兴就好。”见他只知傻乐,半天收不住,开口将他拽回来:“眼下我没事了,哥你给我说说山阳城吧。它在哪儿?离水家村多远?”
水大柱这回没再跑偏,认真想了想道:“我也说不清山阳城到底在哪儿。它好像不归哪个州府管吧?对了,我记得它可远了!娘带着我们从那儿回水家村时,路上断断续续走了大半年。”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水二柱不愿再绕圈子,直接问他:“那你说说我们在山阳城的事吧。爹是什么人?他家里是干什么的呀?”
水大柱支吾几声,不肯好好回话,眼神闪闪烁烁的,不敢看她。后来干脆揣着明白装糊涂,故意扯向一旁:“啊?什么呀?哦,对了,娘这会儿在做饭。我瞧见她拿了俩鸡蛋去,定是准备给马安阳煮的。那小子不安好心,肚里有点墨水就瞧不起人,以前没少嫌弃你。回头你看我的,不从他碗里给你把鸡蛋抢回来,你哥我就不姓水!”
话没说完,他已起身匆匆往外走去,低着头快步往前冲,好似背后有什么追着咬他尾巴,一溜烟就跑了,不给水二柱半点开口的机会。
水二柱气得不轻,很想骂人。
鸡蛋,又是鸡蛋!她什么时候爱吃那水煮蛋了?寡淡无味不说,还噎死人。谁稀得吃它?也就那傻呼呼的二柱妹子,生前最大的愿望竟是吃俩水煮蛋。想想都可怜。
当年,阿棘她家虽然情况也不好,她妈好歹心思巧,手也灵,总能将简单的食物烹制出各种花样来,味道还其美无比。在吃上,她妈没太亏待过他们姐弟,将他们的口味养刁了,以至于长大后,她在外再难吃到满意的东西。也让她在多年后,再怎么怨痛,只要一想到这件事,用力硬起来的心肠也会瞬间崩塌,哭到无法自已……
扯远了。
阿棘已是过去式。如今,她是水家二柱。她被有钱老头子爹的喜讯震醒之后,幡然悔悟,决定振作起来。这不,她立马便发现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事情:这里的落后是全方位、三百六十度的落后。大的暂且不说,就说说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一点的厨艺吧。
兰嫂子这几日端来的汤饭,做法千篇一律,不是一锅烩就是乱炖。虽然用的食材纯天然,还特意加了野味,无奈味道实在不敢恭维,水二柱捏着鼻子也难下咽。水大柱和明大娘认为她这是身体大恙故而嘴里无味,反正他二人吃得津津有味。
再有,这好好的鸡蛋,若搁在现代社会自有成百上千种法子将它烹制的美味又好看,兰嫂子却只会最简单粗暴的水煮。
“真是暴殄天物!”
水二柱坐不住了,觉得她应该起来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