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笙时而对林怀竹爱搭不理,时而又与他拌嘴饶舌,哪怕是吵的不可开交,钟晚笙也从来不说赶他出去,只是晾着他一会儿,过一阵儿又拌起嘴来。
忽一日,临川从山下采购回来,说什么都要见钟晚笙一面。
林怀竹赖在钟晚笙身边,钟晚笙怕是什么机密的事想撵林怀竹走,却不想一向跟林怀竹不对付的临川却说这次的事,他希望林怀竹一起听。
林怀竹正疑惑,临川忽然开口,一本正经的对林怀竹道:“林三公子可知,你父亲,前日迎来了飞升天劫?”
林怀竹茫然的摇了摇头,本想问问他爹是不是飞升成神仙了,可是看临川的表情却又不像。
“可是…我父亲出了什么岔子?”林怀竹试探着问道。
“临川,林三公子性急,你就别在这边欲语还休了。”钟晚笙连忙催促道,虽然她自己不急,但林怀竹是肯定急的。
“武修林氏宗主林归远,前日渡劫失败,如今重伤未愈,养在无棱郭……”临川斟酌了须臾,还是选择了直话直说。
林怀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想说些什么,却又难以开口。
钟晚笙坐在一旁,听着林怀竹隐约往回倒吸了一口气,想着他可能是一时情结,不知说些什么。
“你伤还没好,我又不方便过去,我给你点儿防身的东西你再走。”钟晚笙站起来拍了拍林怀竹的肩。
林怀竹木讷的点了点头。
钟晚笙从储物袋里抽出一堆符纸开始写写画画,然后又以贴符为由,对林怀竹上下其手。
摸完胸又摸手,摸完手又摸脖子,全身上下几乎摸了个遍。
摸够了之后,钟晚笙觉得不尽兴,又皮了一下,在林怀竹的脑门儿上贴了一张。
“你当是贴僵尸呢?”林怀竹没忍住吐槽道,随手扯下了脑门儿上的那张。
奸计得逞的钟晚笙脸上爬上了笑意,继而又觉得这样不大地道,毕竟人家爹还垂危着呢不是?
想到这里,钟晚笙赶忙正色,一边替林怀竹整理仪容道:“好了,缓解一下气氛,别紧张,回去好好看看你父亲,尽尽孝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先不要想,日子还长,容后再算。”
“好…那我先去了,下次…希望能好好的见一面。”林怀竹似乎犹豫了一下,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叹了口气,走了。
“师父……”临川见林怀竹走了,又想提醒钟晚笙些什么。
钟晚笙朝临川摆了摆手,冷面淡然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武修林氏既然有意与我们为敌,林宗主自然是死了干净,这样我们才能从这无休止的斗争中解脱出来。”
“武修林氏一直与我们作对,近日更是直接派精锐来围攻长卿峦,”临川不知无棱郭中的那段故事,自然是不满林怀竹,“恕临川冒昧,若林宗主此次当真……”
“林宗主死不死对我来说不重要,只是他倒底养育了林三公子,我又怎能在他面前幸灾乐祸?”钟晚笙心里对林归远确实是没什么好感,这钟晚笙心里,林归远唯一的好处就是养大了林怀竹。
临川退下不再说话,钟晚笙独自窝在房间里暗自踌躇。
另一方面,林怀竹御剑而行,不多时便回到了无棱郭。
林归远渡劫失败,伤重不能理事,无棱郭上上下下皆是换了林念柏照管,家丁见林怀竹回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拉了林怀竹就往林归远的房间跑。
房间内,品阶不同的门生一排接一排的站了一屋子,林归远躺在床上,身上烧伤了大片,似梦非梦,似醒非醒。
林念柏坐在林归远的身边,握着林归远的手。
林怀竹征询般的看向林念柏,林念柏摇了摇头,示意大势已去。
“父亲,怀竹来了。”林念柏轻声道,生怕惊了林归远。
林归远缓缓的睁开眼,气若游丝道:“怀竹…来,到爹这儿来……”
林怀竹凑近了蹲在床前,林念柏松开林归远的手,递给了林怀竹。
“爹,怀竹在这里。”林怀竹颤声道。
“怀竹啊…你莫要、莫要恨我,我也、也不是…非要为难、为难陆晚的。我是…武修林氏的宗主,自然…还要保全…宗族颜面。”林归远还在介意自己坑害钟晚笙会不会被林怀竹怨。
但是他也是没有办法才如此兵行险招,若无钟晚笙,林有之的罪孽,他想怎么洗清,就怎么洗清。
只是不想道**回,因果有报。
还没等他弄死钟晚笙,强行洗白林有之,就先被反噬,渡劫失败,修为近乎全散,躺在床上,半死不活。
“怀竹明白,爹自有爹的想法,怀竹…不怪爹,只是,怀竹不能…看着她被害……”林怀竹小声的,犹豫的喃喃道。
林归远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林怀竹,继续闭目养神。
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