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剑有何玄机?”
“不过是件信物罢了,或许能证明先民的身份吧,并非此界中物。”它的身形微微晃动,似乎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却又很快恢复如常。毕竟,它只是先民“和蛇”万千分身中的一缕残魂。
透过灰蒙的灵视,江枫看见徒弟继续向前。六名面容模糊的侍女如影随形,她们动作僵硬,与其说是护卫,不如说是精心布置的傀儡屏障。行不过百步,其中两名侍女突然如烟尘般消散,仿佛被无形的空间裂隙吞噬。
“空间乱流?”
江枫正自思量,一股刺骨的寒意突然从脊背窜上。识海中的永恒之塔骤然发出清越的铮鸣,涌起无数的波澜,将侵入的异物逼退
“竟还是你!算了!”
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在识海中回荡,带着几分不耐,又夹杂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那寒意来得快去得更快,待江枫回过神来,眼前的景象已然模糊不清,太华早已惊得隐遁。
“借物化影”之术竟被强行中断,最后映入眼帘的,是徒弟回头张望时那茫然无措的眼神。拭去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细细感知,方才那一瞬的窥探,竟似耗去了他大半灵力。更令他在意的是,那个声音的主人究竟是谁?
…………
那种被窥探的感觉,终于渐渐消散了。
江之问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灰蒙蒙的天地间依旧寂静无声,只有脚下石板发出细微的摩擦声。每次踏入罪城,无处不在的窥视感都如影随形,但方才那一瞬的注视却格外不同——那目光中竟带着几分温度,让他想起师父江枫平日的关切。
相比平日,耳边那令人心躁的低语,竟没有出现。
“奇怪……”他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先民草剑。就在他准备继续前行,迎接那声熟悉的轻叹时,却听到了一句完整的话。
“你不该来这里。”
江之问猛地抬头,只见远处灰雾翻涌,一道白影正缓步而来。待其走近,才看清是个身着素白长袍的身影。没有五官的面容平滑如镜,却莫名让人感觉他在微笑。
“我是被迫而来,并非自愿。”江之问下意识辩解,突然感到右臂一阵刺痛。低头看去,皮肤下竟有银光游动,随即一条壁虎尾巴状的灵体破体而出,正是上次他用短剑斩落的异物。
“多谢。”白袍人伸出枯枝般的手指轻轻一点,那尾状灵体顿时化作流萤般的碎芒。
“你是七曜前辈么?既然想要道谢,可否给我些奖励?”江之问忽然斗胆询问,他觉得这似乎是一线生机。今日龙隐家的局面,已并非简单的师徒关系便可存身了,只言片语间,他已经知道齐聚龙隐家的众人,皆是因求取罪城的天道而来,并非简单一封七曜的书信可以交差。
“呵,有趣。”白袍人衣袂无风自动,像是被无形的气浪撕扯着,他似乎在打量这个胆大的少年,“只要你想,自然可以留下来。”那白袍身影道,“待那件事情了结,我送你回去便是。至于天道,有这份‘梭’的残尾,倒不那么急了。”
“凭借这不完整的源灵,你终究还是保不住天道的。”虚空突然传来一声冷哼。
“有什么关系?”白袍人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声音却依然平静,“极渊即将开启,变数陡生...这些小事,早该放下了。”
…………
“虽然看见了,但又和没看见没什么两样。”玉禅心的道宫,江枫缓缓收起案几上的占卜杂物,指尖轻弹间,一张清洁符无风自燃,将占卜残留的浊气一扫而空。静室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却驱不散他眉间的阴郁。徒弟在罪城的画面仍历历在目,可除了徒增忧虑,又能如何?
“希望那小子命数比我强些罢。”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忽然发觉周身异常轻盈,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
这绝非道宫残阵的功效。
心念电转,从储物袋中摄出“噬灵冰蚕”。平日懒洋洋的灵虫此刻竟如饿虎扑食,疯狂吞噬着萦绕在他周身的无形气息。不过几个呼吸过后,原本拇指大小的冰蚕已膨胀数倍,晶莹的躯体渐渐泛起诡异的赤色。
“什么时候沾染了标记?”
江枫骤然心惊,回忆上一次使用此物距离此间的间隔,倒是与不少人产生了交集,万老魔自是最有嫌疑,其次是万斐然,苏黎清,余成睿,至于萧不厌和吕仲贤,倒是嫌疑甚小,正思量间,冰蚕突然剧烈抽搐,身体竟又胀大了一倍,如同拳头一般大小,遍体赤红如血,江枫正要将其收起,却见它忽然迎头倒下,一个翻滚坠落在地。
再去探时,已没了声息。
“撑死了?这到底是什么标记!”
江枫不信邪,再次拿出一只冰蚕,眼见它胀大了一圈,吓得他赶紧收好,此物虽然不能战斗,但也算奇物,身上的标记看起来甚是强大,以至于这冰蚕并不是对手。会是谁呢,想想刚才占